["慕雲天的薄唇抿了抿,還是接過羹匙來,一勺一勺地將疙瘩湯喝了。
他喝的很慢,好像喝的不是一碗疙瘩湯,而是風起雲湧的往事。
“不甜吧?”初小九追問了一句。
慕雲天抬眸,冷眸瞥了她一眼,沒有回話。
眼神中,有極其複雜的光芒在閃爍。
五年前,這丫頭也曾經給他做過這樣一碗小吃,還起名“百步斷腸散”的。
如今的那姑娘長大了,模樣沒變,可是心,卻變得太多……
初小九在一旁,看著慕雲天好像喝得極其艱難,又困惑又無語。
不由地撇撇嘴,道:“我沒下毒,你放心喝。”
本以為這句多嘴可能會遭到他的白眼或者反撲,結果,反倒是沒有。
慕雲天聞言抬了抬眸,唇角淡淡地一笑。
這笑容溫存,連眼裏的光芒都透著柔和。
初小九傻眼了,使勁揉了揉眼。
再向他看去,他又低頭認真地喝湯了。
初小九心裏暗暗叫苦,這人……看來真的是有病!真的是病得不輕!病得已經不能以常人思維來理解了!
慕雲天將疙瘩湯喝得幹幹淨淨,抽了旁邊的餐巾儒雅地拭了拭嘴唇。
這功夫,初小九就試探著問:“那個,慕先生,您看這裏的工作也差不多了……我和辰辰就先回去了?”
此言一出,慕雲天臉上的柔和瞬息煙消雲散!
斂眉,抬眸,冷聲:“回去?回哪裏去?”
“……”
“合同條款你是白看了?”
“可是我的行李都在家裏,還有辰辰的一些東西……”初小九拚命地找著借口。
“我陪你去拿!”慕雲天甩掉手中餐巾,打斷了她的話。
“啊?”
“我陪你去拿!現在!”慕雲天的臉色冷得像冰。
……
驅車很快到了初小九租住的地方,老式的居民小區,不高檔但是很安靜。
初小九開了門,慕雲天一步踏進去。
房間不大,空間顯得局促了些。
“你坐吧。”到了家,初小九還是覺得舒服了些,語氣也放鬆了些許,“有點亂,我剛搬過來兩個月,也沒有時間好好收拾。”
話雖這麼說,但房間裏並不淩亂,反而顯得有種別樣的溫馨。
“我去收拾一下行李。”初小九說完,進了臥室。
慕雲天沒說什麼,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四下打量。
目光,很快定在前方電視櫃上的相框擺台上。
慕雲天站起身,上前,拿起來看。
照片是一家三口的,初小九抱著還在繈褓中的孩子,衝著鏡頭笑得溫婉,而她身邊,是微笑的方無若。
相片照得很好,怎麼看怎麼是和諧溫馨的一家三口!
持著相框的修長手指狠狠用力,連臉色都是失血一般,隱隱地泛了白。
咣當一聲,慕雲天狠狠將擺台摔到了地上,轉身,摔門而去!
初小九正在裏屋收拾著行李,突然聽到外麵的一聲炸響,急忙出來,卻隻看到地上的相框玻璃碎片。
慕雲天人不見了蹤影。
初小九快步開門走到外麵露台,正好能看到樓下剛才停車的位置。
眼見著,慕雲天的車,快速駛離了停車位,豪不停留地絕塵而去!
“這又發什麼瘋?”初小九實在無語,“難道這意思是我不用去了?”
可是,轉念一想,辰辰還在他手裏,隻好忍氣吞聲,自個兒打包好了行李,拖著箱子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