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講。”沈其瑞一臉坦然。
“那個,我父親案件,其實真正的主犯,是不是慕義薄?”初小九的聲音故意壓低,好像擔心父親聽到。
沈其瑞微微蹙眉,點頭道:“按照目前掌握的情況,很大的可能是。”
“那,慕義薄,是不是逃到加拿大去了?”初小九抬眸,有些忐忑地追問。
“是。不過這個你放心,即便這樣,也不會影響你父親案件的審理。我們手裏已經掌握了相當充足的證據!而且,現在司法機關已經控製了其餘幾個涉案的從犯,即便主犯沒有押送回國,對案件影響也不大。”
初小九眨了眨眼睛,深吸了一口氣。
“沈律師,我知道實際上,是慕雲天委托您代理了這個案子,而慕義薄,又是慕雲天的親哥哥。有些話,您可能不方便直說……”
“初小姐,您想問什麼盡管問。”沈其瑞笑了一聲,“既然接手了這個案子,我已經麵臨過各種情況了。”
“我想問……慕義薄,是不是在慕雲天的安排下出國的?他,是不是你們故意放走的?”
“嗯?”沈其瑞顯然沒有料到初小九會這麼說,一時有些驚異,連素來淡然無波的眼底,都閃過了一絲愕然。
“初小姐,您說這話,我能理解。但是,您也要相信我的專業程度。我是初明心先生的委托代理人,我怎麼會做出這樣的舉動?至於慕總那邊,以我的了解,慕總也是從泰國回來之後,才知道他哥哥已經逃往加拿大的。”
頓了一頓,沈其瑞又道,“另外,我還想和你解釋一下,慕總家裏的情況想必你也了解,侄子因為初先生的關係導致截癱,哥哥又麵臨訴訟,父親的身體還出現了狀況,他個人是麵臨著十分巨大的壓力的。我若不是見多了世麵,也會覺得這案子很怪,慕總幫著外人來對付家人,實在是……一言難盡。初小姐,其實,按照目前的狀況,肇事逃逸撤訴,對我們是個利好消息。我理解你們想要把所有犯人繩之以法的心理,但是我這邊,凡事以有利於委托人、有利於我們的案件為原則。”
初小九被沈其瑞說得一愣一愣的,“你的意思是,慕義薄出逃的事,你和慕雲天事先都不知道?”
“當然不知道。如果慕總事先知道的話,我相信他一定會去阻攔的。慕總在這件案子上,投入了巨大的精力,晚上,常常到我們事務所來,陪著我們熬夜通宵,次日還要去公司,連續好幾天不眠不休,人都瘦了,若不是慕總對初小姐您有萬分的情誼,我真想不到世間會有這樣的人了。”
初小九徹底怔住。
原來那段她覺得慕雲天冷落了她的時間,慕雲天居然是一直日夜不休地忙碌工作、忙碌她父親的案子。
“另外我私人開個玩笑,您別介意。”沈其瑞一笑,“當時他累成那個樣子,我不忍心就問他為什麼不叫女朋友來陪,他說了一句話,我印象深刻。他說,他不想給女朋友增加心理負擔,不想讓她看到他為她累得如此狼狽……”
他不想給女朋友增加心理負擔,不想讓她看到他為她累得如此狼狽!
初小九覺得胸腔中的小心髒,一下子坍縮成小小的一團!
全身的血液,像是要逆流一般,眼圈一下子紅了!
原來一切,竟是自己誤解了!
她一直覺得世間最痛苦的事就是被冤枉!就好像父親的案子一樣,父親一直被冤枉,難以洗刷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