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人影熙攘,東山街大道上兩排商鋪鱗次櫛比,坐落有致,給人和諧之感,很是舒服。
一座三層閣樓占地極大,金碧輝煌飛簷雕宇,紮人眼眸,在這千篇一律的建築群裏顯得格格不入,有鶴立雞群之感,周邊商鋪都成了其反襯之物。
如此氣勢磅礴之樓,其內竟有粉色燈光若隱若現,鶯鶯燕燕之聲傳出,其門口更有胭脂厚底,將臉兒塗成猴屁股似得的中年婦人,對著行人紅袖招。
“公子,進來一坐!我家的姑娘傾城絕色,床上功夫更是了……啊呸!”
麵對華服公子不屑一顧,那厚狀老鴇輕啐了一口,眼珠滴溜溜轉起,尋覓著下一個“客人”。
“如此直白招攬,對看似彬彬君子之人無效,需抓住他們的弱點,譬如‘我這兒姑娘才比貌高’,如此才能勾起他們進來一觀的欲望。”
一陽剛中有細膩,略帶青澀的男聲響起,引來老鴇側頭一看,將發聲之人上下打量了一遍,目中泛起鄙夷之色。
“你在這站了有小半個時辰了吧,是何居心?別站在這兒礙了老娘的眼目!”
娘希匹的,老子好心當成驢肝肺了!男青年麵帶微笑,內心忿忿將這老鴇全家問候了一遍,接而拱手一拜認真說道,“觀夫人招攬客人手段單一,我這人心腸太熱,所以想獻計一二。”
老鴇再次打量一番青年,年紀約莫二十上下。
青色長衫打著不大不小幾塊補丁,且略有些泛白,一看便知洗多了。
黑色布鞋鞋頭的位置開了個小口,不甘寂寞的腳趾頭露在外頭,不用想,這布鞋鞋底必然快被磨穿。
難得的是此青年青絲打理有致,麵目英俊且幹淨,倒是很……耐看!肯定是一好吃懶做的寒門子弟,落魄成一流浪漢,這是老鴇內心的第一想法。沒錢還想花天酒地?這是她的第二想法。
“不如這樣,我們來一出雙簧,你招手,我來幫你喊。”男青年湊近老鴇笑道,一臉胸有成竹表情,望向正緩緩走來的兩士子,“這兩人風度翩翩,一看便是讀書人,腹中有些才氣。你隻招手別說話,聽我……”
別看青年說的熱切,厚狀老鴇一直冷眼相看,此時不說話,正想配合,隨後見其出醜一番,可沒想到青年的話卻被遠遠奔來的一個小女孩打斷了。
“爹爹,爹爹……”
女孩生的可愛,一身破舊的衣服還算整潔,臉色迫切,初一看惹人憐愛。
這是尋爹爹來了,當然迫切了,老鴇心裏也希望這女孩早些找到爹爹,隨後回家,大晚上的出了意外可不好。
“不對,這姑娘怎麼看著我喊爹爹?”老鴇再遲鈍此時也反應了過來,這爹爹不會是剛才侃侃而談的青年吧?
青年迎著老鴇的怒目,訕訕一笑,“這哪來的野孩子,不是我家孩子,不管她,我們且繼續。”
“繼續你個頭!年紀輕輕,不過二十吧?你家姑娘怕有十二三歲了吧,感情你還沒長毛就得女了啊,你個殺千刀的……”
老鴇憤慨也是因人而異,若青年是一身綾羅綢緞,她必然會好好打一個掩護,可這一身落魄裝束,她自然希望對方離開得遠遠的。
窮人嘛,這世上多的是,很正常,但若是人窮還想吃白食,便是礙眼了!老鴇此刻咆哮了起來,如同喝斥自己的不孝子一般,尖尖的臉蛋一甩一甩,掉了些許胭脂粉也渾然不覺。
男青年一臉無辜狀,並不反駁,他也知曉反駁沒用,在潑婦麵前講道理,強辯這姑娘不是自己的女兒,隻會越描越黑,更加讓人篤定你是心虛的。
“乖女兒,爹爹這就回去了!”青年扭著小女孩的耳朵,手上多用了幾分力氣,使得這看似親昵的動作變成了報複。
叫你丫的喊我爹爹,若你不來,我肯定能幫助這老鴇招來兩個客人,招到客人後也就能與老鴇混個臉熟,混了臉熟後,我就可以推銷我的最新產品!這產品嘛……樓裏的姑娘定然很喜歡!她們喜歡便會推薦給自己的朋友親人,以後全天下的姑娘都買我的產品,順理成章我也可以富貴發達了!
我的小冤家,你可是親手扼殺了一個可以讓自己成為富二代的機會哩!
小姑娘耳朵上雖然疼,但她精明著,知曉青年有分寸,不會將她如何,於是也就任由耳朵被擰著,臉上該露出笑容還是露出笑容。
“爹爹,我們回家吧,那是風塵地兒,你不許去!”
青年看著女孩那一臉純真的模樣,輕歎一口氣,鬆了手,轉而不屑說道:“才子麗人的佳話你聽的還少麼,不都是從這地兒傳出來的?你這小姑娘家的,心思不純潔,青樓裏還是有許多賣藝賣臉不賣身的好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