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看看她?”趙芸問。

林嘯依舊閉著眼,沒有動,也沒有回答。

“早點回去休息吧,你看起來很累的樣子。”趙芸說著,要抬手為他掩上門,才聽林嘯幽幽歎息的出口,“不敢麵對她,怕一個不小心又要傷害到她。我們兩個,已經--已經走到無路可走了。”他說,聲音裏全是絕望虛妄的味道。

這樣失落的,軟弱的,無措的林嘯,趙芸還是第一次看到。

原本要遞的辭職報告,怎麼都不忍心在這個時候遞交給他了。

“她,情況怎麼樣?”林嘯終於問出了心底最為關心的一句話。

“還好,就是高燒,下午已經退燒了。至於--其他傷口,還是需要一段時間養護才能愈合。”趙芸說著,想起下午安夏醒轉時候的那種木然的神情來,雙目空寂,呆呆望住天花板,誰說什麼她都似聽不見的樣子。像是身在世外,又像是--根本不知道自己還活著……

“趙芸,你不是有事要找我嗎?辭職報告寫好了嗎?好了的話順便給我吧。”林嘯說著坐起了身來。伸展一下身體,精神抖擻一下,說“這裏,的確已經不太適合你呆下去了。”

“你--打算放棄林企?”趙芸小心問了一句。

“不是放棄,隻是,拿別人的東西總要歸還的。”林嘯說“你和宋毅的婚期是不是定下來了?”他揚唇露出一個淺淺的笑,伸手自抽屜裏拿出一張支票“禮物自己去買吧,我除了能做出令女人傷心的事外,討好女人的事兒,一點都不會做。”

“……”趙芸遲疑著,愣一下,沒有在說話,伸手接了。可是心底依舊有些說不出的滋味。雖然她的婚期已定是真的,可是自這個男人口中,以這樣淡然友好的姿態說出來,她還是微微有些失望的。總期望,他能稍稍有點動容,真是好笑。趙芸安夏彎唇譏笑自己。

“我想,安夏想要的,不一定是這個人人垂憐的林企。”趙芸說“女人的願望其實都很簡單,安夏--她隻是太孤單了,這些年,來來去去都是一個人。她需要有人愛她,有人在乎她。隻有那種密實的愛才能填滿她內心深處的恐懼驚慌,和現在的不知所措。”趙芸說完,笑著揮手離開。

或者,趙芸的話是對的。隻是,能夠給她這種安全的,綿密的愛的人,一直都不是自己。

去了之前常去的一間酒吧喝酒。

迷離的燈光,音樂聲,酒氣,香水氣息混合,全是曖昧的,讓人覺得糜爛的味道。林嘯覺得腹中難受,起身準備要走,被旁邊的人吆了一聲叫住了。

回頭看,是蘇麗,這個妖嬈的如同暗夜裏獨自暗香的女人。他迷糊著露出一個邪魅的笑,也吆的一聲和她打個招呼。

在這裏買醉的人,誰不是因為太寂寞?

都是成人,也都知道遊戲規則。

蘇麗笑著扶他上車,問“去你那裏,還是我哪裏?”聽不到回答,回頭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