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芊芊的指尖,柔柔掠過那一排絲絲涔著血液的齒痕,仰麵看他,問“疼嗎?”

“你疼嗎?”林嘯垂首看她,手指落在她突突跳動的心口。感受著她有些急速的心跳。

“這裏,是我的痕跡。”安夏輕輕點一下他胸口的傷,又掠上去,手指落在那排新增的齒痕上,說“這裏也是。”

眼底蒙蒙的,似夢似幻的笑。濕漉漉的麵孔,貼在他的胸口,笑盈盈的看住他,吻一路襲上他的脖子,下巴,唇角,眼眉……

那麼熱烈的,笨拙的啃咬纏綿。

她要打碎他心底的幻,要他眼底看到的是自己,是安夏。是這樣一個野蠻的,不羈的,跋扈的自己。而不是那個,他心心念念的,江雨杏。

她不要做任何人的影子,她要做他心底的安夏。隻是安夏!!

眼淚自眼角溢出來,緩緩的,靜靜的流淌。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已奪過了控製權,一雙大手落下來,覆住她靈靈閃爍的大眼。

頓時眼前一片黑暗,內心深處的黑暗更加濃烈。似疾風掃落葉,“呼”的一聲席卷上來。心底空蕩蕩的,一片荒涼。

夜半,安夏毫無睡意。聽見林嘯的呼吸漸漸平緩均勻,她略略側身想要起身離開。他卻在夢裏猛然一悸,手腳在黑暗裏摸索著,長臂長腿,又將她糾纏著包裹進懷抱裏去。嘴巴裏輕聲咕噥一句,人又平靜下來。

荒寒的心內,又無端柔柔的掠過一陣涼意。狠不下心來推開他,隻得靜靜伏在他的懷裏。就這樣吧,她想。至少現在,此刻,就先這樣吧。她安靜的閉上眼。

清晨,林嘯從困頓的沉睡中醒來。手臂輕輕一收,空的!又閉著眼,側身向枕邊探去,也是空的!!

心下突的一驚。猛然睜開雙眼,忽的一下自床上翻起身來。

“安夏,安夏,安夏……”急急叫著她的名字。一把推開衛生間的門。安夏似被嚇了一跳,手上拿著吹風,嗡嗡的響著,站在鏡子前,吹著一把濕漉漉的頭發。身上套著一件他白色的大T恤,領子太大,漂亮的鎖骨微微露在外麵。粉嫩清透的皮膚,在斜斜照進窗內的陽光下,似有細細的絨毛。側臉疑惑的看他一眼,突的滿臉飛紅,猛然別開目光。

林嘯這才驚覺,自己身上寸縷不著,居然就這樣跑下床來。昨夜,兩人的親密畫麵又回繞在腦海裏……

“哐--”一聲飛速關上門。臉也燒了個通紅。進屋迅速套上衣服,又走回到衛生間來,垂目,做出一副鎮定的樣子,沉默著接過安夏手上的吹風給她吹頭發。

五指插進她的頭發裏,輕柔的梳理著。安夏抬頭看他,隻覺得他目光躲閃不願看她。

大概是有那麼一點愧疚吧,安夏想。

“你們今天回校嗎?”林嘯被安夏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起來,臉微微燒燙,伸手將她撥的背對了自己問。

“嗯。”安夏應一聲。

“我去美國,如果檢查順利,我會留下來治療一段時間。”林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