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是在公司的過道上得知林嘯出事的消息的,她趕著去給主任送圖紙走的急了些,不小心就撞到了一個同事,
隻聽那人“嗷--”的一聲怪叫,突然加緊雙腿,目光驚秫的望一眼安夏,猛然向後倒退兩步跌坐在過道裏,手上拿著的當日晨報嘩啦一聲掉在地上。
安夏連連說著“對不起對不起。”從座位上站起身來“是不是我的鐵尺撞到了你?”她將懷裏抱著的,卷在圖紙裏的一把鐵尺抽出來,一臉‘歉意’的問。
那人已憋的滿臉紫青,旁邊有好心人伸手拽他起來。隻見他渾身打顫,雙腿軟軟打著擺子似無法站穩。
安夏偷偷吐舌,臉上閃過一抹狡黠的笑,彎腰替他撿地上的報紙,剛撿起一張,臉便刷的一下白了。
報紙頭版醒目大標,《地產巨頭林嘯 巡視建築情況時失事 生命危在旦夕》。
她腦袋似一下空了,手底下卻依舊緩緩的將那幾頁薄薄的報紙撿起來,細細的撫平,按照順序疊放整齊。
她如常的下車,走進公司。如常的和周圍的同事微笑著打招呼,說“早。”
看見迎麵走來的主任,她還笑嘻嘻說“主任,圖紙。”見主任用奇怪的眼神看她,並沒有抬手來接的意思。她詫異的低頭才發覺自己卷在懷裏的,是一疊報紙……
她的鎮定,在此刻,才似被內心的驚懼擔憂衝破一個缺口,探出頭來。
一個轉身,在同事莫名的目光中飛奔著出門。
車子很快到了,她望著眼前這座古舊而熟悉的老宅,記憶似潮水一般撲打上來。理智回來,人便清醒起來,想要飛奔進去的腳步頓了下來。
剛要轉身走開,卻有人已看見了她,驚喜的叫著“安夏,安夏,真是你呀!”
是劉嫂。她在這裏工作多年,早已熟悉安夏。
“先生在醫院,不在這裏。”她說著,一張溫厚的大手落在安夏纖巧冰涼的手背上,眼裏噙著淚光說“我雖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我知道你若能早些來看他,大約不會有今天的事情。”
“他,他,現在到底情況怎麼樣?”安夏隻覺得喉嚨間被什麼塞住了,吞不下去,吐不出來,哽的連話都說不清楚。
“依舊昏迷,醫生說還沒有度過危險期。”劉嫂說著摸起了眼淚。
“來,跟我來。去見見他,或者,或者……”劉嫂說著已開始低低抽泣起來。
“不--”安夏無意識的低低喊出一聲。
他怎麼能死,他還欠我那麼多債,怎麼能死。
她狠狠的想。這種狠勁兒逼的她眼眶泛起淚光來。
醫院裏靜的出奇,他被隔離在重病室裏,嘴裏插著氧氣管子。整個人安靜的就似熟睡一般的平和,原本金桐一般的臉色此刻卻白的透亮,使得他深濃俊挺的眉目更加凸顯。長長的睫毛低覆,在他吃力的呼吸下一顫一顫的動。青青的胡茬毛起,在他蒼白的皮膚上顯出一種別樣的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