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不要嗤笑我卑鄙,穆冉心想。

大家都一樣,都在用自己所有換自己沒有的東西。

杜蘭或者愛我,或者不愛。大家都是成年人,懂得衡量自己手上的籌碼。

她喜歡我這幅皮相,確信我能夠給她別人給不了的關愛。而我知道她是我通向事業巔峰的階梯。沒有什麼可以再失去,所以對此無所畏懼。

那次他非要參加由金科集團主辦的一個酒會,他想認識傳聞中的楚歌……就這樣再次見到了司洛,這個從他生命裏奪路而逃的女人,就這樣又再次回到了他的眼前來。

走了,為什麼還要回來?將他從地獄拽起,又重新重重打落?酒落下肚,隻覺得灼燒銳疼。

他喝完那杯滋味複雜的酒時,臉上浮上一個包裹在溫淡下悲涼而諷刺的笑。讓杜蘭兀的眉頭一皺,見他嘴角彎彎勾起,又呼的放下心來。

是自己多心了嗎?她想。

楚歌遠遠站在一邊觀禮,突然電話響。拿起看,一愣,嘴角浮上一個安然歡喜的淺笑,是司洛的號碼。抬頭暼一眼依舊演示甜蜜的一對新人,皺眉,微微掩了電話接起來。

剛輕柔“喂--”了一聲,臉色便頓時變了,濃眉鎖起,慌張轉身。

“醫院?什麼醫院?你是誰?司洛……車禍……”

話音未落,匆匆向外奔出去。

這邊,穆冉將酒杯遞到侍應的手上,目光掃過來。如果沒有看錯的話,剛剛楚歌似乎向自己這邊匆匆投來神情複雜莫名的一眼。他皺眉看向楚歌飛奔而出的背影,眉頭跳了跳,突然有了不祥的預感。

腳步向著楚歌奔出的方向快走了兩步,單手落在褲兜裏,帶出裝在裏麵的錦盒。錦盒落地當啷一聲,裏麵的玉鐲斷裂兩截。

他突的一下止住了腳步,回頭看向站在人群裏冷眼望著自己的杜蘭。

……

司洛出了車禍……

婚禮過後好幾天,穆冉才無意間聽到這個消息。

她這個時候,不是應該被姓楚的好好照顧著麼?不為她,為著她肚子裏的孩子也該如此啊。

怎麼會出車禍?!!這樣想的時候,腦海突然閃過幾天前看到的一幕。

那天去金科找楚歌談事,車子剛停下來,便看見他半摟半抱的,拖著一個白衣窈窕的女子從公司出來。

那女子雙手一直緊緊扣在他的胳膊上,兩人靠的很近,姿態親昵。

原本準備上去打個招呼的,可是想到司洛,想到她肚子裏懷著的姓楚的孩子,在看到他臂彎裏的女人。他憤怒的情緒騰起,不受控製的握緊著雙拳,怕自己下去能夠招呼上去的,隻有這個拳頭。

所以忍了忍,調轉了車子。裝作不見。

這個惡劣的小人。穆冉這個一向秉承自持淡然的人,這個時候卻將車子開的飛快,闖過一路紅燈,車子終於叱一聲停在金科門口。大踏步進門,不等楚歌的助理招呼便硬生生闖入他的辦公室。

以往謙和姿態,優雅風度盡失,揚手推門而入,辦公室裏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