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她十分嗜睡,隻有李正華打來電話的時候,她的人才似鮮活過來,端著清靈靈甜軟的聲音和他調情。
司洛突然覺得心裏很堵,像是被塞了滿腔的淋了水的棉花。
課程還有兩天才能結束,司洛已經開始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西安,那個自己土生土長的地方。那個有親人,有安夏的地方。
半夜被angel壓抑的嗚咽聲驚起。輕輕推開臥室的門看她。
她蜷縮著身體,將整個腦袋蒙在枕頭裏壓抑的哭泣,肩頭隨著泣聲抽動。聲音從喉嚨裏擠出來,帶著悲涼的驚懼,低一聲高一聲的在黑夜裏回蕩。
司洛走過去,想要扳轉她的身體,她卻死命的扯住枕頭將自己的臉蒙在裏麵,嗚咽的聲音含混的說了一句“司洛,手術出了意外,我……我以後永遠不會有自己的孩子了。”
司洛撫在她肩頭的手突然就頓住了,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這個悲傷絕望的女子。
她想起中午的時候,angel 還捏著她一貫甜膩的聲音和李正華撒嬌的樣子,突然狠狠的雙手捉住她的肩,罵了一句“你個神經病!”
夜,李正華整個身體陷入沙發裏抽煙,煙霧繚繞著遮住了他漂亮中帶著一些陰柔的臉。以往邪魅的目光隱去,此刻是深不見底的驚恐、仇恨。
指尖的煙一點一點燃盡,他的眉頭一點一點擰起。
手指輕顫著,翻開妻子宋雨柔派人送來的資料。
是某醫院的一起失敗的人流手術。錯切了女人的子 宮……
署名,司洛。
而附在後麵的照片,那個蜷縮著身體坐在醫院走廊的塑膠椅子裏的人,那個被從手術室裏推出來,雙目緊閉的人,那個眉頭深鎖,麵色灰暗的人,卻分明是angel……
他早該預料到的,宋雨柔遲早會出手。可是他從未想過,她會使出如此陰狠的手段,在他的心上切一刀,刀上沾著自己骨肉的血。連帶著angel這個被自己刻意卷入此局的女子的身體的一部分。
他的腦海裏一次又一次的想到離婚,卻一次又一次的將這個念頭死死摁在心底。
如果自己此刻提出離婚,不正中了宋雨柔的圈套麼?她要的就是這個結果,所以一次又一次的在他的胸口劃,一刀兩刀,數不清的傷口,還沒有完全愈合,又補出許多新痕。
他亦回報她的手段,一個兩個的情婦,帶到她的眼皮底下招搖,演示情愛。
她用錢,用手段打發掉一個,會有另外一個補上來。
李正華從來都不覺得,那些女子,無辜在他們婚姻和財產糾紛裏犧牲感情的女子,有什麼損失。
她們要的物質,他給。她們要的浪漫,他給。她們要的刺激,他亦能給。除了一顆依舊會愛的,完整的心,他什麼都可以給她們。
他一直以來,都覺得這樣的交往從來都是各取所需。無關愧疚自責。而這次,他卻如此的難過,恨不得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