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了指韓藝棋手上那副全家福,讓他馬上掛回去。
韓藝棋哪裏會聽呢,對於這個作為他母親的女人,他心裏是又恨又痛,眼角不知不覺已經有了淚水。
他一腳踩在那副全家福上,聲音嘶啞到不行:“結束了,全都結束了……”
隨著剪刀頭的進一步深入,韓藝采尖叫出聲:“媽媽,快停下來啊,你真的想殺死他嗎?這是違法的呀?!”
楊陌看著兒子胸口湧出來的鮮血,冷冷地笑:“是啊,殺人是違法的,何況他還是我們親兒子。但是我已經違過一次了,所以沒有關係的,你們看,那幫愚蠢的警察都不知道呢。”
這次就連一腔怒火的韓藝棋也呆住了,她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嗎?
他震驚不已的同時,胸口的痛意也越來越明顯。
空氣安靜得可怕,韓藝采的腿肚子都有些發軟,母親的話讓她感到恐懼。
楊陌望著地上的全家福,眼神變得更加冰冷,語氣卻是變得悲涼無比:“我小的時候,家裏的東西都不夠吃,因為太窮了,家裏孩子又多。所以那個時候,我的父母就說,你投錯了胎,不該來我們家。”
將剪刀緩緩放下,她整個人看上去像是蒼老了十歲。
她吸了口氣,接著就是劇烈的咳嗽,過了許久都沒能夠停下來。
“我發過誓,不管用什麼方式,我都不要讓自己再去過那種苦日子。我想建造一個屬於我自己的家,隻跟我有關的家。這種想法的確是很自私,可是我沒有辦法,我必須這麼做。”
她看了眼韓藝棋,又看了看韓藝采,眼神裏的哀傷濃德快要溢出來:“所以,我以最屈辱的方式嫁到了韓家。這個家裏的人都不喜歡我,在他們眼裏,我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卑賤的人。那時候,我恨透了他們。可是我沒有想到,到了最後,我卻成了他們。”
韓藝采忍不住哭了起來:“媽媽你為什麼要這麼說,你哪裏是最卑賤的,是他們亂講,不要再說那些話了……”
她心裏的恐懼轉為了心疼,在這樣的時候,她已經忘了自己母親先前說過的那些話了。
韓藝棋雖然沒有韓藝采那麼容易心軟,但這好歹也是他的母親,所以他的心情也是沉重複雜的。
上一次她也提過以前的事情,可是都過去很久了,久得他都快忘了。
他也顧不得胸口的血跡,便說:“所以這也是你討厭沈月的原因嗎?”
“也許吧,所以這張全家福對我來說很重要,我不希望任何人再介入我們的家庭,甚至我曾經自私地以為,我們能夠就這樣一直地生活下去。”
誰知道,總是會發生那麼多變故,總是惹人煩惱。
她最後說道:“我想。遊雪也是不理解的,不然她就不會來怪我了。她總是在夢裏跟我說,楊陌,你殘忍了,你怎麼可以親手殺死我!”
這下,她的兩個孩子徹底愣住了,莫非她真的殺人了?
這個想法讓韓藝采感到好冷,她巴巴地望著自己的母親,希望她說的都是假的。
“沒錯,她是我結束的,不過我也警告過她,誰讓她不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