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可兒一向是情緒變化很快的人,可這會兒她聽了韓藝采的話也不生氣,反而輕鬆回應:“我當然知道,難不成還能住在韓家嗎?”
她話裏有話,而且還故意看著沈月。
沈月最是討厭這樣話裏藏話,她冷冷地看了嚴可兒一眼,便推門而出。
既然那麼想留在韓家,盡管留好了。
看著那道纖弱的背影,嚴可兒有些不解,她有什麼好神氣的?
手指撫上鋼琴鍵,她眯起了眼。
算起來,她在沈月麵前應該是最有底氣的,因為她還知道一個秘密,可以將沈月徹底摧毀的秘密。
想到這兒,她的心裏微微暢快了一些。
夏季的天氣總是多變的,不一會兒天空就陰雲密布。
燥熱的氣息在空氣裏靜悄悄地蔓延,爬在樹上的蟬夜感應到了即將到來的可怕天氣,紛紛斂了聲。
在滿是花香的園子裏,嚴可兒追上了沈月。
這麼久以來,她一直都沒有睡好,一想到韓藝棋可能是真的愛上了沈月,她就難以忍受。
既然來了,也要來得有價值。
雨已經在開始落,大滴大滴,從雲層裏。
漸漸收住了腳,沈月眼神冰冷得有些可怕。
嚴可兒愣了愣,她驀地想起了那座幽暗陰森的古堡。
那天救護車走後,她在地下室裏看到了滿臉汙腫的哥哥。
血跡滿地都是,誰看了都會心驚膽寒。
他對她說,我殺人了。
誰?她驚恐。
一個,還未出世的孩子。
那嗓音是她從未聽到過的蒼涼,簡直要滲透進骨頭裏,她連連退了好多步。
一會兒,他笑,恢複了漫不經心的語氣,你不是還想殺了沈月麼,怎麼聽到殺掉一個孩子就這麼緊張,你還是會害怕的,是嗎?
是的,她會害怕。
可是現在不會了。
“嫁得再好有什麼用,還是一樣沒什麼好名聲。”
“好名聲,在你麵前,我不敢指望好名聲。”沈月目光冰冷。
如果不是她,韓藝棋不會一次又一次欺騙她。
嚴可兒揚起臉笑:“你當然不能指望,因為那種東西你早就沒有了。”
她的笑容裏帶著一份陰寒,像是想起了什麼意味深長的事,手指也忍不住輕輕晃動起來。
雨滴落在她的臉上,但卻沒有絲毫的冷意。
在那樣的得意忘形中,嚴可兒微微勾起唇角,內心的惡毒想法一點一點地浮現了出來。
“有機會呢,請你一定要去我們嚴家做客,我們家裏有人可是非常想念你呢。”
陰陽怪氣的話語,在此刻的天色裏顯得更為怪異。
沈月望著她眼底的得意之色,忽然全都明白了。
神經狠狠地抖動了一下,眼皮也跟著跳起來,是她,原來是她。
腦海裏的那些噩夢一下子全都積聚在了一起,身子迅速變得僵硬,她看著眼前這個得意忘形的女人,恨意油然而生。
為了目的,就可以肆意傷害別人,為了私欲,就可以踐踏尊嚴,如果所謂的千金名媛就是這個樣子,那麼她不會做。
漫天的雨滴中,她忽然笑出了聲,雨水已經打濕了她的裙子,似乎很快也會將她打回原形。
嚴可兒不禁詫異:“你居然還能笑得出來,不過也是,像你這樣沒心沒肺的人實在是不多了。”
她很想此刻就將沈月狠狠踩在腳下,就像她當初在大庭廣眾之下欺負她一樣。但她也不急,隻要沈月能夠走上更為悲慘的結局,她就能夠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