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視而笑,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京城的雪停了,還在堆積中難以融化。銀灰色的天空隻叫人的心情壓抑。陸婉燕眼皮一直跳個不停,在前廳備著早膳等待她二人。
“妾身給太子請安!”陸婉燕屈膝道,再無往日的一臉怨氣。
“給姐姐請安了!”落花心不甘情不願,但是此刻得忍。“今早起床晚了些,未能給姐姐請安,在這裏像姐姐賠不是了!”明明大她那麼多卻依位分叫她姐姐,任誰都不會好過。
“無礙,妹妹跟太子睡的好就行。”她皮笑肉不笑,實在沒那份心思再去爭風吃醋了,就算這個人在向她炫耀示威,她也不屑一顧。終於學會什麼是死心,什麼是無用功,帝王家的愛根本不可能集中在某一個人身上,特別是將來要做君主的人。
千慕鈺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反常得很。“吃飯吧!”雖有疑慮,卻未多問什麼。
皇宮內……
“皇上,欽天監又來催了,這淑妃娘娘再不下葬就要錯過轉世為人的時辰了。”朱九著急道,眼看著日子一天天推移,淩王也回來了,淑妃娘娘一直在冰棺裏凍著也不是事啊。
“滾出去!”千慕樺已經不勝其煩,他不想她離去就不讓她離去,什麼轉世全部是一派胡言。
朱九驚慌失措的連滾帶爬出去了,觸犯龍顏可是大罪,生怕一個不小心就砍了他的腦袋。“皇上您當心身子,不能動怒,否則會扯開傷口的,奴才告退!”冬天傷口難以愈合,千幕淩在他脖子上的刀傷還在痊愈中。
他盯著那幅畫,再也沒回過頭。畫上的夫妻一人看著書,一人繡著女紅。女子仰頭間抿嘴淺笑,他抬眸正好與之對視,二人就這麼含情脈脈的望著,似乎時間沒有盡頭,又好像在此刻停駐。
思楚,你離我而去,到底是為了什麼?為什麼等她死了才知道自己會這麼痛苦?為何當初為了權勢委屈了她?
“皇兄,你看母後的毒是怎麼進去的?”冰棺外千幕淩和千慕風探討著冰棺裏的女子一直都睡得很安詳。前一刻還穿著宮裝鳳冠金羽衣的她此刻卻袈裟加身,首飾全無隻剩幾根舊時發簪。千慕風當時也震驚了一把,他大哥當真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他知道皇兄對父皇懷恨在心,隻想讓母妃遠離他,不跟他有一丁點的關係,可他終究不明白母妃的心。
“你說母妃死前就在枕邊發現了一個蘭花香囊對吧?”
千慕風點點頭,“聽父皇說那是他掉在那的,然後母妃沒來得及還給他。”
他一手拍向旁邊的牆“又是他!”
“這香囊是無毒的,皇兄你別冤枉父皇,事先父皇也是在皇後那得到的,無意間掉在母妃那的。”
千幕淩麵色凝重,這個香囊是她的?在他的印象裏,那女人是喜歡牡丹的,她嫌棄蘭花太單調庸俗,母妃走後將一園子的蘭花全拔了。他看不下去,與她大吵了一架還在千慕樺那威脅了:你若將母後的蘭花挖了,我便讓這後花園灰飛煙滅。那時的他太小,根本保護不了母妃,甩了狠話也不起作用。
“母妃的死一定與皇後有關,你命人將那香囊收了起來,等師傅回來再探究竟。”
千慕風點點頭,忽然也想到這一點。無憑無據不能訂她的罪,總有一天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