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惜見她土灰土臉的,頭發跟草窩一樣,本來最近因青荷的事傷悲也就不責備她了。“你來這找季師傅的對不對。”
粉菊依舊不說話的點了點頭。
“因為半路跟丟了,所以你便一直翻山越嶺。”
“嗯……”聲音小的跟蚊子一樣。
“為什麼要來?”月惜嚴肅的看著她,雖然已經猜到了大半,但還是想確認一下,以免誤入歧途。
“我……”粉菊依舊低著頭,什麼都不敢說,但是耳根子已經紅透了。平時那麼活潑張揚,不知天高地厚的直言快語的粉菊變得婆婆媽媽的,除了情還能為了什麼?
“粉菊,你跟我師傅是不可能的。”月惜也低下了頭歎息道,無論就算除了年齡相差甚遠,他師傅也不會愛上這個不諳世事的小丫頭,憑他對師母的愛,對一切的淡泊,還有上次拒絕跟粉菊一起回梅山,已經很明顯的拒絕了。
這時粉菊才受傷般抬起頭“為什麼?”
“師傅已經委婉的拒絕過你了,你沒發現嗎?”月惜試著提醒她,雖然她年齡小難以接受,但她還是要說出來。
粉菊傻愣了一般,努力的去回想,“不可能,我要親耳聽到他說我才相信!”
月惜搖搖頭“你跟我一起上山吧。”等你去了你就會知曉。
粉菊跟著月惜走過一路的機關,麵前千變萬化的景色讓她目不暇接。
整座山似乎布滿了機關,或竹林繞水,或花海翩翩,或亂石堆積,或台痕上階綠……處處洋溢著陽光般的氣息。雖然一路都很順利,但那顆心卻是忐忑不安的。
末了,三丈高的石頭如一把斧頭劈開般左右隱去,豁然開朗。午後的陽光絲絲縷縷滑進洞內,眼前是一片桃花林,深秋不見花開,隻留下光禿禿的樹皮缺水般皺縮。
翻過桃花林,可見一方清潭,前麵是懸崖峭壁堵住了出路,右邊卻又兩層高的閣樓,基層用的石頭,二層用的竹子,似乎有生命般長在那泥土石牆裏,水車下的水咕鹿鹿的響著,不知從哪跑出來一隻小雕飛了出來,月惜和粉菊忙避讓開來,小雕從二人中間優雅掠過,見撲了個空又不死心的抄了回來。
“雪兒,不得無禮。”屋子的主人出來後,那叫雪兒的小雕立馬狗腿的飛了回去。
“師傅!”月惜笑著叫了一聲,仿佛又回到了從前,他紅衣依舊華麗飛揚,手執樹枝教她劍術,每每輸了就把他頭上的芳華木簪偷了去,今日的他依舊紅衣如火,眼下的淚痣襯得整個人更加妖嬈。
本來看見月惜該是高興的,一憋見旁邊的粉菊,如冠玉般的臉立刻凝結成冰。“你帶她來做什麼?”
粉菊本就被他這翻天覆地的變化驚得目瞪口呆,昔日那個白衣款款,風度翩翩,偶爾還愛跟她開玩笑的男子此刻妖嬈邪魅,那張臉就像從來不認識他般,甚至更多的有仇視。她低下頭卻不能如往日沒心沒肺的笑,“是我偷偷跟著宮主來的,季師傅是不允許外人來此麼?”
“馬上走!”
粉菊猛地抬起頭,他的臉已經別了過去。這是她認識的季師傅嗎?
她記性很好,尚且記得原路,抱歉的說了聲“打擾了”便準備離去。
月惜看不下去了,拉住粉菊的手為難道:“師傅,我和粉菊隻是來請你下山的,聽說南疆一帶出了瘟疫,所有大夫都束手無策,或許隻有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