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蘇英翠倒是說得沒錯,他老爸一天到晚都板著一塊臉,整天裝嚴肅的,的確是不太討好人。
“再說了,那次任務失敗還牽涉到了一筆巨額的收入。軍部裏麵的幾個老頭子私底下和你爸說過,讓他可以的話,最好把塞義德的財產順便弄回來。你爸任務失敗,財產又沒有弄到,軍部的人不拉他去槍斃個幾百遍,已經算是對得住咱們家裏人了。”
“不會吧?這不是等於是變相讓媽您和爸去搶、劫人家的財產嗎?”範青青有些傻眼的道。
“你不是軍人,如果你是軍人的話,你就懂得國家的利益是至高無上的了。尤其是是特種兵,在戰場上,是絕對不能講仁義道德的。我還記得我進入無名的時候,教官給我們上的第一堂課。”
“當時他過來不是先做自我介紹,而是開口就直接問道‘在你眼前的是一名敵國將軍,假若他全家人都落在了你手中,你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審問他敵國軍情部署,你會用什麼方法?’”
“打斷他的腿。”
“砍了他的手。”
“把他的命、根閹掉。”
“當時我們一班子人提出來了無數的方法。不過都被教官給臭罵了。”
“那個死教官板著一張臉,對著我們全隊的人臭罵道:‘我真不明白你們當兵是幹什麼的!你們當兵是為了保家衛國,一切都是國家利益為上。請記得,他是敵國將軍,請記得你們的任務是在最短的時間內審問他敵國軍情部署,他一家人都在你們的手上,你審問他幹什麼?直接拿他的家人到他麵前,你問一句,他不說,你就殺一個。當殺到他全家人都死光了之後,他還不肯說,那麼你們的任務就失敗了,因為他不可能還會說出來。我知道這個辦法很殘忍,但是你們不用,他們就會用在你們的身上。也許你們的片刻仁慈,換取的可能是自己國家的一場戰敗!你知道一場戰敗會死掉多少人嗎?假若你們不知道的話,可以去查看一下過往的戰爭曆史。如果你們連這麼一點的殘忍都使用不出來,看到敵人的人可憐就去仁慈仁慈再仁慈,那麼你他、媽、的就給我滾蛋回家,別他、媽、的過來連累整支部隊。’”
“我至今都還記得那位教官說的話,可惜我那次沒按他說的去做,結果我的任務失敗了。”
“可是,那個不一樣,阿富汗又不是我們的敵國……”範青青舉著小手,猶豫著說道。
“在戰場上,是不分別這麼多的。我們是特種兵,幹的事情很多都是要在黑暗底下進行的。起碼我們比某某國光明正大得多了,人家還明著搶、劫呢,我們隻是暗地裏撈一點好處而已。你知道那個石油大亨全副身家有多少錢嗎?——三百億美金!九十年代初的三佰億美金,足以頂得上現在過千億都不止了。洗劫他一個人,最少可以給軍部提供好幾年的經費。洗劫他一個人,可以建造不知道多少條公路鐵路橋梁。洗劫他一個人,可以給我們的人民減緩許許多多的壓力!”
“從本質上來說,我們也是在為人民服務--如果這些錢我們交上去他們不放進自己的口袋裏麵的話。”
“我們的任務就是為國家奪取利益--於他們而言,於國家統治者而言,這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並沒有過錯。”
“可是……”範青青感覺得到她的話裏麵有些不對,可是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去組織語言反駁,說不出來理由。
“可是什麼?可是我還是狠不下心來。可是我還不是一個真正的特種兵!所以我下崗了。不過我不後悔。因為我救助了千千萬萬危難的阿富汗兒童、婦女、老人還有許許多多的人民。雖然他最後還是死了,但是他的家產卻組成了一筆基金,現在都還在運行著。而且救助的已經不單止是他們國家的人了,還有中東那邊許許多多的國家的人。用我和你爸的一個下崗救助了這麼多人,我覺得值得!”
“你不是一直在懷疑你師父以前拿你的錢財都去幹了什麼嗎?他把那些錢還有我們這些年賺的錢都捐給了這個基金組織了。即便他們救助的不是我們國家的人,但是我們也從不後悔。是對是錯,自有後人公論!”蘇英翠說著說著,眼睛就發紅了。
範青青抓著她的手臂,低聲說道:“媽,你好偉大。”
“是對是錯,自有後人公論……”秦華海也低下了頭,望著遠方,搖搖出神。
他沒想到的是,自己是這樣的人,他父母居然也是。出生在這樣的家庭,秦華海為自己感覺到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