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裏有哥哥,有父親。還有昔日的宰相府,那時候自己還是相府千金,每日最愛幹的事情便是每日女扮男裝偷跑出府中到處玩,每次被刻板的父親抓住了定要狠狠的責罰她,而心軟的母親和疼愛自己的哥哥就會為她求情。
似乎感覺身體上每一寸骨頭似乎都被切斷了一樣,頭疼的要裂開似的,胸腔裏火辣辣的燒著,似乎又一把熊熊大火。舔了舔幹裂的嘴唇,她很想喝水。
睜開眼睛時,見到了不是自己宮裏那繁複奢華的龍鳳帳頂,而是蕭澤那雙充滿血絲和濃濃擔心的眸子。
他開口:“你醒了,是不是渴了?”他的聲音裏滿是疲憊和沙啞,一聽就知道是疲勞過度的。
“我昏了幾天?”宋鸞開口連自己都被嚇了一跳,自己的嗓子比起蕭澤真是不分伯仲。
秋瑾眼見的拿過茶杯要給宋鸞喂水,蕭澤接過那杯茶說:“朕來。”
她看著秋瑾那雙紅通通的眼睛和受尖了的下巴。啞著嗓子說:“這幾天辛苦你了。秋瑾。”
“奴婢本就是服侍娘娘的,有什麼辛苦不辛苦的,倒是皇上這三天來日日陪著娘娘,握著娘娘的手一刻也未鬆開過,連朝都沒去上。”秋瑾哽咽的著聲音低低說。
宋鸞複而又將目光轉向眼前人,眼裏有濃濃淚水,剛要開口。
隻聽得他輕咳一聲說:“你嗓子沒好,不要說話了,你要說什麼我都知道。”說完用勺子舀起水一口一口的喂給宋鸞。
秋瑾在這個時候適宜的退了下去,宋鸞看著眼前龍章鳳姿的人,幾天之內為她熬夜下巴冒出了青青的胡荏。心裏微微發酸道:“我已經醒了,皇上的政務要緊,莫要在風鸞宮逗留了。”
“你希望朕走?”蕭澤把茶杯放到一邊把她半扶起來靠在自己的懷裏問道。
“不,不希望。”宋鸞哽咽著嗓子聽起來格外的沙啞說道。
“朕不會走的,朕信你。”
隻是兩句話便表明了他的心意。
宋鸞心裏一梗,如數的話全部化成了十指相扣。
不知過了多久,宋鸞在蕭澤的懷裏沉沉睡去,睫毛卷曲著,白皙的臉上一副安詳的神色。
蕭澤已經半麻的手臂此時悄悄的抽了出來,將懷中視為珍寶的人兒輕輕的放進被窩。
蕭澤身邊的內侍本是安路,現在已經換成了許攸。
許攸墊著腳尖悄聲走進鳳鸞宮裏,輕聲的喚著正為宋鸞掖著被角的蕭澤:“皇上,線人的事情查出來了。”
蕭澤臉色一變,看著安靜沉睡的她,低低的說:“與朕出去再說,莫要吵著嫻妃休息。”
出了鳳鸞宮,今日的雪倒是停了下來。
許攸跟在蕭澤後麵,一一彙報著:“剛才玄武門的守將發現由一一隻宮中飛出的白鴿,他見那格子與平常的鴿子不同,便截了下來,結果在鴿子的腿上發現了一道密函,正是發往齊國的,而這鴿子,在宮中也僅僅隻有落雪閣有。”
蕭澤背著手向青峰庵走去,越聽臉色越陰沉。
鴿子的事情讓眾人一時之間摸不到頭腦,到底誰才是正真的線人。
安若雪猶如那日的宋鸞一般跪在堂中,靜靜的等待眾人的拷問。
太後的臉色尤其陰沉,蕭澤坐在上座淡淡說道:“若雪,朕初見你時也是這大雪紛飛的季節。當時的你,還是秀女,你正在給一個受了欺負的宮婢吃的,朕當時從未見過如此純淨的女子,你的那個笑容朕永遠都不會忘記,可如今呢?朕對你好生失望。”
跪在地上心如死灰的安若雪此刻頹然的跪在地上答道:“臣妾不是線人,臣妾養的鴿子都是用來觀賞娛樂的,一定是宋鸞,是她陷害的臣妾。“
”啪“的一聲眾人皆是一驚。蕭澤重重的拍在桌上滿麵怒容的說:”嫻妃幾日前就被你陷害了,現在還躺在榻上走都不能走。太醫說她的腿這一生都會落下病根的,朕問你,嫻妃哪來的時間去陷害你?“
這句話說得一旁的齊太後麵色發白,一想到是自己罰的嫻妃就知道自己這個兒子是真的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