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皇帝下江南,尋妻!(3 / 3)

莫允才和暗衛們見自家皇上跟著李沫兒走,也隻有悄悄地跟在身後。

“淩金牌,我真的沒想到你也來了。你都不知道我在這裏受了多少的苦。”李沫兒開心地抱怨著。

“哦,你說來聽聽,受了什麼苦。”盛應天不動聲色地看了她一眼,緩緩問道。

“說出來你都不相信,我……”李沫兒突然一頓,然後恍然大悟道,“啊,我都忘了,你肯定不知道我是誰,我現在樣子變了吧?”

盛應天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用手指敲了敲李沫兒的額頭。

“塗得跟個黑小子似的。”這句話說出來,可能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居然十足十的寵膩。

“哼,你肯定不知道我是誰,告訴你吧,我是朱惜惜,知道了嗎?不過,你不知道,我和青陽,就是我弟弟現在正被暴君通緝呢。”

暴君??她說的可是自己??盛應天臉黑了一半。

“說出來你都不相信,我進了皇宮,成了被打入冷宮的妃子,還害死對我最好的侍婢暖兒,害死了父母。”李沫兒胸口一堵,眼眶一紅,便有些說不下去了。

盛應天本來黑了一半的臉馬上散了去,動容道:“這不是你的錯。”

李沫兒吸了吸鼻子,接著說:“淩金牌,你不用安慰我了,是我的錯,但不是我一個人的錯。皇宮就不是人待的地方,做皇帝的女人簡直生不如死。我總算經曆了真槍實彈的宮鬥了,後宮裏的女人都是瘋子,我都進了冷宮了還要找我麻煩。對了,你帶你回去見見我的寶貝弟弟,長得可帥了,你見了肯定要自卑。”

盛應天的臉剛緩了下來,這下全黑了。

皇宮就不是人待的地方?

做皇帝的女人簡直生不如死?

朕見了你那毛都沒長齊的寶貝弟弟還會自卑??

盛應天從來沒有這麼憋屈過,這個李沫兒是不是瘋了,居然敢在朕麵前說出如果大逆不道的話。

不過,盛應天是個心思縝密的人,他當然不會以為李沫兒是膽大得包了天。

照現在看來,李沫兒似乎並不知道自己是皇上,他百思不得其解,就算自己是微服也不至於脫了龍袍就變了身吧。

而且,她不僅沒認出自己,還把自己當成了另一個男人,似乎,她和那個男人的關係還格外的親密無間。

好你個李沫兒,就離宮這麼點時間竟然敢給朕出牆!!!

盛應天逼自己忍了下來,在李沫兒身上,實在是太多的疑問了,可以留待以後慢慢審問。眼下最重要的是跟她回家,拿下她那個連自己見了都要自卑的寶貝弟弟李青陽。

“唉呀,好多事,以後我再慢慢告訴你。看到沒有,前麵那個莊院就是我現在住的地方,在古代,這也算是豪宅咯。對了,我說了這麼多你好歹也給我點反應啊,是不是穿傻了啊?你倒是說說你是怎麼穿來的啊?你是啞了還是怎麼的?”李沫兒說夠了才發現“淩金牌”居然從頭到尾就隻說過兩三句話,簡直比在現代還冷漠,而且對於自己這個故人,一點都沒有表現出喜極而泣的樣子,她失望極了,忍不住就是一通埋怨。

盛應天已經看到了出現在大門口的李青陽,當然,莫允才和十幾暗衛也看到了。

隻見十幾道人影從四麵八方朝大門口方向撲去,李沫兒瞪大了眼睛還沒回過神來,就聽到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在自己耳邊響起……

“朕當然是來抓你這個通緝犯的。來人,捉住她。”

然後就見一條影子出現在自己身邊,緊接著自己就被人製住。

朕???聽到這個詞李沫兒當場就傻眼了。可這明明就是淩金牌啊??

李沫兒腦子開始飛快的旋轉,她突然想起自己絕食的時候屏兒說皇上來看過自己,記得自己那次好像的確是見過淩金牌,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原來那不是淩金牌,自己也不是在做夢,她在朦朧中見過的人就是皇上啊。

天哪,為什麼皇帝和淩金牌長得一橫一樣,這叫一直喜歡淩金牌的她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好吧,她承認,其實自己對淩金牌從一開始就有非份之想的。

“姐,你沒事吧,姐。皇上,不關我姐的事,罪臣求您放了我姐吧,要殺就殺我吧。”

李青陽已經被人捉到了跟前,一頭跪倒在地上便向盛應天磕頭。

“青陽……”李沫兒的眼淚一下子就飆了出來,她從來沒有像現這樣恨自己,我到底做了些什麼好事啊?好好的要逃出冷宮累死了父母,現在還大模大樣的把皇上帶回來連累青陽。

“姐,你別哭。青陽對不起你,我不該把你打暈從宮裏帶了出來,我知道你根本不想離開皇宮的。皇上,一切都是罪臣的錯,求您饒了我姐一命。”

李青陽顧不得自己,把所有的錯都攬在了自己身上。

“你當朕是傻子嗎?”盛應天冷冷地問。

李沫兒突然掙出一隻手,一巴掌打在了李青陽臉上,罵道:“大膽刁民,敢在皇上麵前胡言亂語。皇上冰雪聰明,你以為會相信你這番鬼話嗎?還不快給皇上道歉!”

“姐,你……”李青陽被一巴掌打得當場就說不話來。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分明是在幫姐姐,姐姐還打自己。李青陽委屈死了。

然後李沫兒也像李青陽那樣跪倒在盛應天麵前,聲淚俱下道:“皇上,臣妾該死。臣妾以為這一輩都不會再有機會見到您了,所以一時鬼迷了心竅,才逃出了皇宮。”

這時,莫允才已經從莊院裏出來,在盛應天耳邊道:“皇上,已經將院裏的每一個角落都搜索了一番。搜出了一個小女孩兒,一隻兔子,還有幾個下人。”

“嗯,全站在這門口幹什麼?很好看嗎?或者李沫兒你覺得自己很偉大,居然能出動當今聖上親自來捉拿自己?”盛應天連諷帶刺地說道。

他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連莫允才都認為李沫兒的確是很偉大。

“臣妾不敢。”

“你連皇宮都敢逃出去,還有什麼是你不敢的??全部給我押回去,朕要好好審問。還有,去把客棧的人都帶過來。李沫兒,你可知道,為了你的死,小安子可是哭了好幾回哪。”

“臣妾自知有罪,不敢請皇上原諒,唯有請求皇上……”

“饒了你的那個連朕見了都會自卑的寶貝弟弟對吧?”

呃,莫允才想掉頭就走,皇上,您真是太失態了。

李青陽也傻眼了,怎麼看著皇上都不像是來捉拿罪犯的,倒像是兩口子在吵架啊?而且句句帶刺卻又有打情罵俏之嫌疑呢?

李沫兒想抽自己的嘴,我叫你嘴賤,我叫你嘴賤!

“皇上真是英明,洞悉一切。臣妾想說什麼都瞞不過皇上您的火眼晶晴。”為了寶貝弟弟,李沫兒放下怨恨,放下惡心,誓將馬屁拍到底,隻要青陽能保住一條命。

“朕若真是火眼晶晴,又豈能容你這麼輕輕鬆鬆就出了皇宮呢??”

為什麼,這一切都是為什麼,為什麼每一句話都說不到重點啊?

李沫兒很想掐住盛應天的脖子問道:“你他媽的到底是放不放我家寶貝弟弟???”

因為盛應天有一張同淩金牌一模一樣的臉,讓李沫兒不由自主地將他看作淩金牌,甚至忘了這人是自己的仇人,說話也帶著從前在現代的腔調,除了最開始的驚嚇,到現在卻也看不出一點的驚慌。

這倒是讓盛應天很是吃驚,這個時候,這個女人,不是應該嚇得渾身發抖麼?

“請皇上進屋歇息。在外站著也累,皇上旅途勞累,龍體重要啊。”李沫兒見盛應天臉色一時一變,也拿不出個準,其實主要是自己跪著難受,也心疼寶貝弟弟,所以主動提出請盛應天進屋。

“哼!”

盛應天從鼻腔裏發出一個音律,便抬腿往屋內走去。

李沫兒爬起來後馬上就去扶李青陽起身。李青陽望著盛應天的背影,實在是年紀小,膽子也小,皇上沒叫自己起身,哪裏敢起身啊。

“青陽,跪著幹嘛,你起來呀。”李沫兒拉不動他,不禁皺起了眉頭。

盛應天停住腳步,回步看了兩人一眼,輕飄飄地說了一句:“都平身吧。”

李青陽這才由著李沫兒將自己扶起來。但是他心裏急啊,父母死了,剩下他們兩個人怎麼也得保住一個,他想保姐姐,姐姐想保他,眼下又不能開口說話,急得滿頭大汗。

“青陽,你別害怕。皇上明察秋毫,一定會對你小懲大戒的。姐姐今次連累了你,不過你也不要太擔心我了,皇上仁愛大方,也不會太過計較我這個不懂事的小女子的。隻是我真是不孝,害死了爹娘,姐姐真是死不足惜。”李沫兒見盛應天走在前麵,離自己也不太遠,於是故意大聲地說話。

“姐,你別說了。”

盛應天的腳步果然停了停,但並未轉過身來,一秒鍾功夫又繼續往前走。

但是他們誰也沒有看到,盛應天臉上已泛起了些許笑意。

果然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特別是李沫兒拍的馬屁,盛應天似乎格外受用。

一行人很快步入了院莊,院子裏的下人已經被扣押了,個個神情慌張,似乎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過被扣押的人隻是兩三人,李沫兒猜測著可能其它人聽到風聲便已經跑了。

幸好。李沫兒暗自慶幸。

小葉子被一個長相凶狠的暗衛抱著,正在不停地哭,看到了李沫兒本能地伸出雙手要抱。

那隻神奇的小兔子,居然一直在咬抱著小葉子的那個黑大個的褲腿。

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的。

李沫兒心疼小葉子,可是又不敢上前,而且盛應天一坐下,李青陽便拉著她跪在了地上。

盛應天坐在高位,冷冷地看著跪在下方的兩個人,就是不說話。

李沫兒跪得膝蓋骨都疼,小葉子又一直哭,一屋子人大眼瞪小眼,竟沒有一個人敢吭聲。

好在,沒多久,安勤年和展孟飛來了,才打破了這個局麵。

兩人見了李沫兒先是一愣,然後眼眶一紅,張大了嘴想叫,被盛應天凜冽的目光一瞪,又馬上閉上了嘴,朝著盛應天跪拜。

“奴才參見皇上。”

“臣參見皇上。”

“都平身吧。”盛應天緩緩道。

李沫兒其實很想跟著他們一起平身的,但是心裏也明白,皇上口中這個“都”字,並不包括她和李青陽,唯有老老實實地跪著。

仇人見麵份外眼紅,這是李沫兒見到這兩個人的第一個念頭。

展孟飛,這個出賣了自己的人。她甚至懷疑自己逃宮被發現這個人也出了不少力。不過再細想一下,如果他真的認出了自己是萬不敢在皇上麵前說的,是人都是會怕掉腦袋的。

再看安勤年的樣子,臉色蒼白,整個人都瘦了一圈,神情淒婉,李沫兒暗罵了一聲活該。

對於暖兒的死,她一直耿耿於懷,雖然安勤年並不是直接的劊子手,但也多少出了一分力。皇上說為了自己的死,安公公哭了好幾回,李沫兒也下意識的認為安勤年之所以這麼憔悴乃是因為自己,心下又有少許的感動。

當然,待她得知安勤年是因為水土不服上吐下泄後脫了水才變得這個樣子的時候,才知道罵自己是豬,當然這也是後話了。

李沫兒的臉就跟變戲法似的變來變去,當然沒能逃過盛應天的眼裏,覺得甚是好玩。

“好了,李貴人,朕現在來問你,你最好是想清楚了再回答朕的問題。”盛應天終於開口了。

“臣妾必當如實回答。”

“這個正在哭的小女孩兒是誰?你最好不要告訴朕這是你離宮之後自己生下來的種!!”盛應天厲聲道,心裏卻有些緊張,最怕的就是李沫兒的回答是肯定的。

“皇上,這怎麼可能啊?”李沫兒吃驚的答道。這皇上是啥眼神啊,這麼大一個娃怎麼可能是自己生下來的。

盛應天鬆了口氣,語氣稍顯緩和道:“那她到底是誰?”

李沫兒為難地想了想,最後還是決定實話實說。

“回皇上,這是替臣妾自焚那名婦女留下的孩子。”說到這裏,自己的眼眶也紅了,雖然知道秋月霜已是將死之人,可是為了自己活活的被燒死她還是覺得自己不是人。原來所有的人都是自私的,都可以為了自己而不顧別人的,包括她朱惜惜。

“李貴人,朕怎麼就沒有看出來你原來是如此狠心之人?”盛應天冷冷道。

“回皇上,臣妾自知有罪,不敢反駁。但是皇上,臣妾想說的是,小葉子的娘已經行之將死,而她的爹也不知道是何人,在何處,試問一個這麼小的孩子死了母親又沒有任何親人的情況該如何生活?臣妾的確是狠心要一條將死的命,但是那名婦人也是心甘情願的啊。而且臣妾也答應過必將好好撫養小葉子長大成人,日後,若是不出意外,小葉子是絕不會知道自己的身世,隻知道她有一個疼她愛她的幹娘。”李沫兒神情落寞地答道。

“日後?”盛應天冷哼一聲,“似你這般有罪之人還有臉談將來日後?你不覺得自己已是自身難保了麼?”

李沫兒也慘然地一笑道:“回皇上,臣妾也存有苟且之心啊。”

存有苟且之心,想生存下去,想代替死了的人活下去。

如此落落大方,不帶任何曲意逢迎的說話,倒是震憾了盛應天。

盛應天竟遲遲沒有再出聲,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殺人這事在李沫兒口中竟變得如此的理所當然了,他有些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