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盛應龍也笑著回應。
“還有一件事,雖然我不要張大姐喂孩子的奶,但是應龍哥答應給她的酬勞也不能少。不過要分期給她,一旦發現她再去做奶媽,就不要再給她錢了。”李沫兒正色道。
盛應龍饒有興致地問道:“這又是為何?”
“我是想,如果張大姐是為了生活的迫不得己才做奶媽,那麼王爺的酬勞,就可以讓她不再憂慮生計,安心回家喂自己的孩子。如果她得了王爺的酬勞,還要出去做奶媽的話,我就覺得她把錢看得比孩子還重要,我也沒必要同情她的孩子了,因為孩子是她們,她自己都不愛惜,我替她操哪門子心。應龍哥,你覺得我這樣做有沒有道理?”
盛應龍微笑著點了點頭,答道:“很有道理,就依你所言。現在,你是不是該回房好好休息了?”
“哦,對,再不回去,青陽得出來找我了,孩子還在我房裏呢。”
“沫兒的意思是,那孩子得跟你睡?”盛應龍有些頭疼了。
“應龍哥覺得有問題?”李沫兒不置可否。
“沒,沒問題。不過,你確定你晚上翻身不會壓著她?”
“呃,這個,孩子今晚還是跟奶媽回吧,明天請到了人,請就奶媽回去。”
“如此甚好。”
這就是來到江南的第一天,幾分陌分,又分期待,還有幾分不安,種種情緒湧來,讓李沫兒在臨睡前陷入了沉思。
離開了皇宮,以後的生活該怎麼過?
最重要的一個問題就是:還要不要嫁人?
緊接著就想到了盛應龍,其實嫁給他也不錯。
長得不錯,錢也不少,最重要的是,好像對自己挺好的。
但是問題壞就壞在王爺不是隨便嫁的,不管是正妃還是側妃,分分鍾都有機會和皇室打交道,也就是說隨時都有可能與宮裏麵的人碰頭,李沫兒馬上搖了搖頭,不能嫁。
既然不能嫁,那難不成要給王爺當小三,被他木屋藏嬌不成?
坦白說,李沫兒一進到這個院落,之所以會感覺到怪怪的,就是有一種盛應龍木屋藏嬌的感覺。
唉,藏就藏吧,這種日子在現代就叫做包養,知道不?
那些個明星拚了命想嫁豪門,圖的不就是個合法包養麼?
想到這裏,李沫兒也便就心安理得地睡下了。
睡夢中,她又見到淩金牌和邰導,這次,她沒有像第一次那樣哭著喊著要他們帶自己走,而是邰導突然對她發起難來了。
“你怎麼不按常理出牌的?”邰正青怒道。
“我怎麼不按常理出牌了?”朱惜惜莫名其妙。
“誰讓你離開皇宮的?”邰正青問。
“不離開皇宮幹什麼?等死啊?”朱惜惜翻了翻白眼。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誰說你在皇宮就是等死了,明明接下來的戲就是皇上準備放你出冷宮,你倒好,給我跑了,現在接下來的戲得全部重排,你,你,你要氣死我了。”邰正青氣急敗壞。
“我擦啊,我都沒有看過劇本,我怎麼知道該知道演?”朱惜惜也怒了。
“你沒看過劇本?”邰正青回頭瞪著淩金牌問,“為什麼她沒看到劇本?”
淩金牌白了兩人一眼,不屑地罵了兩人一句:“毛病!”
邰正青快瘋了,跳起來就要給淩金牌好看,拿著道具就要往他身上砸去。
朱惜惜想也不想就撲到了淩金牌身上,然後身後傳來一陣巨痛…….
眼開眼,發現自己又做夢了。
李沫兒恨恨要摸向自己的後背,真是瞎了眼了,淩金牌被砸她去擋什麼擋?
什麼夢這麼莫名其妙,什麼還說改了他的戲,天地良心,把我弄到這裏來我還沒有找你的麻煩,你還敢惡人先告狀。
簡直是豈有此理!
還有那個淩金牌,每次出現都這麼酷酷的,媽的,說句好聽的話會死人啊。
想著想著,李沫兒突然發現,原來自己是有些想念淩金牌了。
“啊,我要瘋了!”李沫兒拿枕頭捂著頭,大吼著。
“姐,你大清早地又是在幹嘛啊?”李青陽推門而入,來到床邊,看著蒙著臉不願見人的李沫兒,以為發生了什麼事,不竟有些緊張地問題。
李沫兒聽到弟弟的聲音,連忙把頭從枕頭裏拿出來,從床上爬起來雙手壓著自家弟弟在肩旁,正正經經地道:“青陽,姐現在是離了宮的女人了,以後要開始新生活,要努力奮鬥,努力掙錢來養你還有爹娘,姐一定不會讓你們受苦的。”
李青陽哭笑不得,自家姐姐這是怎麼了?家裏什麼時候缺錢到要靠姐姐去掙錢養家了?
所以連聲安慰道:“姐,你想這些有的沒的幹嘛,開始新生活是對的,最重要的是忘記以前的事,從今往後就隻是李沫兒,不是宮裏的李貴人,把那個皇上忘得一幹二淨才好。”
“誰知道他長得什麼樣啊?”李沫兒脫口而出。
“姐?”李青陽驚道,“你這麼快就忘了皇上長什麼樣了?姐你真是太了不起了。”
李沫兒發了一會愣才明白過來弟弟話裏的意思,然後順水推舟道:“是啊,姐不是說了要開始新生活了嗎?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我是很強大的。”
李青陽看著自家姐姐這麼堅強,不禁滿懷欣慰。
“青陽,怎麼一大早就來吵得沫兒休息?”
兩人一抬頭,便看到盛應龍走進房門,帶著一臉的笑容。
“應龍哥哥,你也這麼早啊?”李青陽意有所指道。
“應龍哥,早啊。”李沫兒笑著打招呼。
“昨晚還睡的好嗎?”盛應龍不避嫌地坐在床邊,柔聲問道。
“好,從來沒睡得這麼好過。”
李青陽不願意當電燈泡,便借口出去看看早飯準備好沒有然後溜了。
屋裏便隻剩下李沫兒和盛應龍兩人了。
氣氛開始變得曖昧起來,李沫兒尷尬得垂著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裏放。
盛應龍沉默了一會,突然笑了起來,輕聲喚道:“沫兒……”
“啊?”李沫兒這才不得已把頭抬了起來。
“本王就這麼可怕麼?”盛應龍輕笑著問。
“沒有啊?”李沫兒抓了抓頭,不好意思地答道。
“那為什麼沫兒突然對本王如此生疏呢?”
“哪有?”李沫兒否認道,怎麼這樣的台詞說一遍不夠,還來啊。
“既然沒有,那本王想問沫兒一個問題,沫兒可要老實回答我。”
李沫兒點頭道:“王爺的問題,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哈哈哈,沫兒,你又開始跟本王打起官腔來了。”盛應龍笑道。
“王爺都開口一個本王,閉口一個本王,難道不是在暗示自己的身份麼?”明明昨天還自稱是我的,現在又改口本王了,分明是想拿身份來壓製自己,李沫兒恨恨地想。
盛應龍愣了愣,然後拍了拍自己的頭,道:“習慣了,該罰該罰,沫兒不要怪罪才好。”
見盛應龍這麼給麵子,李沫兒也覺得應該適可而止,馬上就堆起笑容道:“沫兒知道應龍哥在開玩笑,當然不怪。應龍哥有什麼問題隻管問吧。”
“沫兒,你知道我喜歡你的,當初為什麼你會選擇進宮,而不願嫁給我呢?”
“啊?”李沫兒傻了,我怎麼知道她為什麼不嫁給你,我又不是真的李沫兒,你叫我怎麼回答啊?
“嗯?沫兒說過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盛應龍逼近道。
“這個,這個,其實是因為當時年紀小,覺得皇上比王爺更威風一點,權力大一點,所以,所以……”李沫兒偷看了盛應龍一眼,支支吾吾道。
“我懂了。”盛應龍竟然後麵不改色道,“沫兒現在後悔了嗎?”
“當然後悔,腸子都悔青了,那宮裏就不是人待的地方。”李沫兒恨恨道。
盛應龍輕輕地將她擁入懷裏,感覺到那有些僵硬的身體,麵色變了變,但絲毫不鬆手。
李沫兒想掙紮,卻又實在掙不開,隻好認命地讓他摟著,反正摟一下也不會少一塊肉。
哪知盛應龍的臉慢慢逼近她,眼看著他的唇就在落下來了,李沫兒突然把頭一偏,然後猛地推開了他,有些狼狽道:“應龍哥,我,我,我還沒有準備好。”
盛應龍很是失望,臉色瞬間黯然下來,終於歎息道:“我說過不逼你的,是我太急了。過幾天我便要起程回京了,有些舍不得你。”
李沫兒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但卻在聽到盛應龍要回京之後,竟悄悄地鬆了口氣。
“沫兒,你隻要知道我會一直等你就行了。好了,我也不打擾你了,那些下人今天應該到了,一會你出來看看,滿意的就留下來,我回京之後也不用擔心沒有人照顧你了。”
“謝謝應龍哥了。”
盛應龍走出了房門,臉色才慢慢地沉了下來。
李沫兒,難道你還在想著皇宮裏的那個人?沒關係,遲早有一天你會是我,不止是你,還有整個江山。
就這樣,李沫兒貌似開始了自己的新生活,而完全不知道京城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京城,皇宮內
“什麼!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早朝過後,刑部尚書匆匆趕到禦書房說有急奏。
盛應天還奇怪什麼急奏不能在早朝上說,可是當人把事奏完,他幾乎是失控地跳了起來。
“回皇上,李呈鋼和李夫人在大牢裏畏罪自殺了。”刑部尚書汪大人小心地重複了一遍。
“汪大人的意思是,李呈鋼和李夫人在眾多獄卒的眼皮子底下畏罪自殺??朕很想知道是怎麼個自殺法的,汪大人,你要是解釋不清楚,隨時準備著新人來接替你的位置吧!!”
憤怒已經不能形容盛應天此刻的心情了,他簡直想衝下去把汪大人的脖子掐斷。
“微臣該死,請皇上息怒。李大人是在吃碗的時候故意打碎了飯碗,然後藏起了一小片碎片,到夜裏劃損了手腕,硬是哼都沒哼一聲,直到獄卒看到地上的鮮血才知道出事了,微臣已將當日值守的獄卒全部問責,特來請皇上賜罪。”
汪大人其實並沒有說實話,其實當晚是值守的獄卒喝了點小酒,還將酒碗摔到了牢門前,才導致李呈鋼夫婦用來自盡。
而且事後經查實後,隱藏的真相並不像是自殺。
但他不敢據實相報,怕盛應天會以監管不嚴而治他的罪。所以冥思苦想了一個比較周全的說法,當然,所以當值的獄卒都已被賜死,皇上既然要翻案也無從查起。
當然,他也不認識這樣說皇上就會饒了他,失職事小,人死事大,但至少,不會罪得這麼嚴重。
為官這麼久,他當然知道應該怎麼掩飾自己的過失,怎麼說讓罪責減到最低。
但是這次,他似乎打錯了算盤,盛應天根本不想聽他解釋,他隻知道人死了,還是畏罪自殺。
他從來沒有想過要他們死的,他隻想關著他們等李沫兒姐弟自投羅網地回來,可是,一切都脫離了原來的軌道。
自打他登基以來,事事都稱心如意,人人都順著他,他以為得天下便盡得人心。
但李沫兒的出逃卻活生生地搧了他一巴掌,李呈鋼想用死來換兒女的自由,沒這麼容易!
這個天下是朕的,不是你們想怎麼樣就可以怎麼樣的!
“汪大人,朕這次便小懲大戒。”盛應天緩緩道。
汪大人聽了這話就激動了,暗自鬆了口氣,謝恩道:“微臣謝過皇上。”
“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來人,將汪自善的官帽拿下,所有失職獄卒全部處死!”
“皇上饒命啊,皇上,皇上……”汪大人花淚縱橫,大牢裏死人的事也不是一件兩件了,怎麼就因為這樣丟了官帽啊?
“還有,將李呈鋼夫婦的屍體掛上城樓,朕就不信招不回那兩個不孝子!”
第二天,京城城樓上空掛了兩具屍體,引來無數群眾圍觀。
“那不是李大人麼?”有知情人士驚叫一聲。
“是啊,好像真是李大人。”馬上有路人甲圍上來小聲附和。
“旁邊那個不是他的夫人嗎?”路人乙遲疑。
“這麼一說,又好像真的是。”知情人士喃喃自語。
“天哪,怎麼會這樣?”路人丙捂住嘴,大驚。
“李大人肯定是犯了什麼事,你沒見李府最近都沒有人出沒了嗎?”路人甲猜測。
“李大人不是有一個女兒在宮裏當貴人嗎?”路人乙不解。
“當貴人?唉,一入後宮深似海,沒準就是李貴人犯了事,牽連了父親。”路人丙歎息。
“可是李大人不是還有一個小兒子嗎?”路人乙又問。
“這就不知道了。”路人丙搖搖頭。
“真是慘啊……”
“噓,勿論國事,勿論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