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竟然是抄金剛經!(1 / 3)

["安公公身穿一身藍色的太監服,身型小巧,濃眉大眼,細皮嫩肉的,這分明就是一小正太啊啊啊啊!!!!!

安公公的確是長得眉清目秀,本來五官就很標致,又因為淨了身,導致現在越長越像女人,李沫兒當即就激動得想撲上去。

淡定,要淡定。

“奴才向貴人請安。”安公公不緊不慢地弓了弓身子。

“安公公不必多禮。”李沫兒保持著笑臉,微笑著問,“安公公此行一來所為何事?”

“奴才奉皇上口諭,特來問一聲貴人,金剛經的抄寫進度。”

金剛經?神馬金剛經?金剛經又是神馬浮雲?

李沫兒一臉疑惑地望著暖兒。

暖兒這才想起皇上的聖旨,當即便是臉上一白,又見主子一副我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慌忙把話接過來道:“主子昏迷了幾天,加之醒來以後身子虛弱,所以金剛經還沒抄完,正在抄寫。”

安公公一見這駕式便知有異,不動聲色道:“皇上隻是問進度,並未要求一定要抄完,還請貴人取出讓奴才知曉,奴才也好回宮向皇上複命。”

“這個,這個……”李沫兒也看出了問題,支支唔唔地說不出話來。

什麼金剛經,她壓根就沒有聽說過。

“貴人可有什麼為難之處?”安公公逼近道。

“那個安公公是吧,你也知道我這不是昏迷了幾天才醒來嗎,而且手軟腳軟,抄經之事就擱下了。”李沫兒吞吞吐吐地道出了實情。

安公公一聽這話就高興了。

第一次皇上讓他來看進度的時候態度很堅決地想要罰她,安公公還在擔心萬一這個李貴人已經把經書抄完了,他還愁找不到罰人的理由。可是昨天聽皇上的語氣似乎覺得私自出宮已經罰過了,好像又不是那麼堅持了,這會要是李沫兒不多不少正好抄到了一半,任他怎麼找錯也拿捏不到恰到好處。

這下子好了,她自己撞槍口上來了。

“聽貴人的意思是,抄寫金剛經一事還未動筆?”

“正是。”

安公公即使便發愁道:“貴人啊,你這可是違抗聖旨啊。”

擦,怎麼把這麼大的罪名安到我頭上來了?

李沫兒當下便被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暖兒早已是被嚇慌了神,匆忙從身上掏出了幾兩碎銀子塞到安公公手上,哀聲道:“主子大病初愈,還請公公在皇上麵前說幾句好話。”

安公公鄙視地看著手上的碎銀子,為難道:“聖意不可違啊。皇上說了,要是貴人沒抄到一半的話,便再罰抄一遍,可是眼下貴子是一字未動,這不是叫奴才難做嗎?”

李沫兒一聽到還要罰抄就苦了臉,可是也比欺君之罪強,隻有陪著笑臉道:“有勞公公了,兩遍是吧,我馬上抄。”

安公公看了眼手中的銀子,暗自冷笑:這麼點銀子便想打發我安公公?

跟著便把銀子又塞回暖兒手上,佯裝為難道:“請貴人恕奴才不能從命,貴人還是自求多福吧。”

說完便甩開暖兒的手拂袖而去。

暖後在身後追了幾步,不見安公公停下,又急衝衝地跑回來,準備筆墨紙硯,將李沫兒拉到案桌前坐下,翻開金剛經第一頁道:“主子,馬上動筆吧。”

李沫兒拿著毛筆,遲遲不肯動筆。

“主子,快抄啊。”暖兒急得跺腳。

“暖兒,我如果說我不會,你會有什麼想法?”李沫兒苦笑,她不是不寫,而是根本不會寫。

現代哪裏還有用毛筆的人?

而這書上的經文,它認得她,她卻不認得它。

抄完,這不是要了她的命嗎?

“主子,你不是不會寫字吧?”暖兒睜大了眼,驚恐地問。

李沫兒想搖頭,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她不是不會寫字,而是不會寫這樣的字,可是她又怎麼說得清楚呢。

“要不,你幫我抄吧?”李沫兒小聲問道。

“可是主子,暖兒若是替主子抄了,被人查出來,也是欺君之罪。”暖兒急得快哭了。

“別,別,你別哭。我抄,我抄,你教我吧,這筆我都不太會拿。”李沫兒一見暖兒的樣子,就想起昨天害得她被打,若真讓這丫頭抄了被人知道,受苦受難的還是這個丫頭。

經過一番掙紮和暖兒的耐心指導,李沫兒總算是拿穩了筆。

看著厚厚的一本經書,想著還要抄兩遍,李沫兒就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再說安公公回去向皇上覆命,硬是一五一十的全無遮擋地把事情抖了出來。

“你是說,你去的時候李貴人還在睡覺?”盛應天冷冷地問。

“回皇上,確實如此。”

“經書一字未動?”盛應天的臉又冷了幾分。

“回皇上,確實如此。”

“說她大病初愈,沒閑工夫抄經書?”盛應天的臉都可以結冰了。

“回皇上,李貴人的話裏確實是這個意思。”

“你看她精神狀態如何?”

“李貴人麵色紅潤,看著倒比從前更健康些了。”

盛應天沒有再問,隨手便扔了手上的茶杯。

安公公馬上跪拜:“皇上息怒。”

盛應天震怒,這個女人,居然可以把朕的話當耳邊風,我倒想看看你的日子會有多好過。

“好一個沒心沒肺的女子。父親告老辭官她還人有閑心睡大覺。朕吩咐抄的經書,居然可以一字不動。昨天才被罰了今天倒當什麼事也沒有。”

安勤年連聲道:“皇上息怒,龍體要緊。”

盛應天眉頭一皺,也覺得自己這火發得過了,這宮裏,還沒有一個女人能惹得他怒成這樣。

他端起茶杯,淺淺地飲了一口道,漫不經心道:“怪不得她會覺得冷宮的日子好過,估計是覺得沒有人時刻去關心她,日子過得終歸是無趣的吧。安公公,你說是吧?”

“皇上英明。”安勤年絕不放過任何拍馬屁的機會。

“安公公,你起來吧。又不是你的錯,你跪什麼跪?”

“奴才謝過皇上。”

安公公讀懂了盛應天話裏的意思,很快的,就找了一個適當的機會,將皇上的意思,委婉地透露給了秦慧貞。

秦慧貞喜上眉梢,自從那天聽審時見到皇上臉上跟變戲法似的變來變去後一直擔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洋洋自得道:“一個笨女人又怎麼可能變聰明呢?她莫非以為不抄經書便會引起皇上的重視嗎?愚不可耐!”

“這次顯然她是惹怒了皇上。”珍梅接過話。

“珍梅,我們便坐看皇上怎麼收拾她吧。”

珍梅欲言又止,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提醒道:“依奴婢之見,皇上話裏有話。皇上是想給她一點教訓,但又不想插手後宮之事。安公公主動傳話的意圖也很明顯啊,娘娘要懂得揣摸聖意啊。”

秦慧貞這才恍然大悟,道:“你是說,皇上想借刀殺人?”

“殺人恐怕不至於,娘娘莫忘了皇上不喜歡宮裏沾上血腥,皇上隻不過想讓她吃些苦頭罷了,娘娘何不代勞?昨日皇上處理李貴人私自出宮之事,皇上似乎很滿意,若是此話傳到皇後耳邊,被她動了先機,娘娘便又處於下風了。”

秦慧貞慎重地點了點頭,道:“說得有理。好吧,待本宮明天再去潛心宮走一趟。”

李沫兒自打安公公離開潛心宮後便日夜不停地抄寫經書,因為用不慣毛筆,進度很慢。不過她都咬著牙挺了下來。

在這個時代,皇上的話叫聖旨,不聽話不叫不乖,要違抗聖旨,那是死罪。

她不知道安公公回去是怎麼向皇上覆命的,雖然這些天來都沒有見過安公公帶著處罰的聖旨來,但是她也不想等安公公下次來查進度的時候,她還是一個字也拿不出來。

暖兒見自家主子這麼勤力高興之餘也心疼得不行。

以前自家主子不睡得日曬三竿不起床,這會便是不到三更時分不上床,隻要人一醒,便馬上爬起來抄經。

暖兒也貼心貼肺的不管李沫兒什麼時候起床,她起跟著起床,陪在一旁磨墨,守著自家主子抄經。

李沫兒有時候也叫暖兒自己去睡,她自己磨墨就行了。

可是暖兒大眼一睜,大聲道:“哪有主子自已磨墨的道理?”

於是,李沫兒也隻好由她了。

這個時代的規矩太多,有時候,由不得她隨性。

秦慧貞這次駕臨潛心宮可沒有第一次低調了。

隨行數十個宮婢太監,跟緊在她身邊的依然是珍梅。

李沫兒正在奮筆疾書,見了秦慧貞也隻是起身拜見後又馬上坐下抄寫經書,嘴上說道:“姐姐莫怪妹妹怠慢,這會妹妹正在趕工呢。”

秦慧貞陰陰地一笑,緩緩地走近案桌邊,拿起李沫兒已經抄好的經書,讚歎道:“妹妹真是勤快,就幾天時間便抄了這麼多了。”

李沫兒一愣,心想著她是如何得知我隻抄了幾天時間?

但手中的活由不得她多想,隻是馬馬虎虎地回應著:“不趕不行,皇上等著要的。”

這時候,暖兒正倒了茶過來,秦慧貞接過茶杯的時候一不小心就沒拿穩,茶數盡數灑在了李沫兒抄好經書的宣紙上。

“唉呀妹妹,這可如何是好?”秦慧貞尖叫著,臉上卻看不出一絲愧色。

李沫兒眼見著自己的勞動成果被毀,當下就黑了臉。

“姐姐你是故意的吧!”李沫兒站了起來,冷冷地問道。

秦慧貞沒料到李沫兒會問得這麼直接,一怔之後便眉開顏笑道:“妹妹這話從何說起?”

“你患有麻風還是癲癇,連杯茶都拿不穩,還這麼湊巧剛好灑在我抄的經文上,姐姐你知道我抄了多久嗎?大家都是皇上身邊的女人,女人何苦為難女人,我已經被打入了冷宮了,還有什麼讓姐姐這麼介懷,一定要看著我倒黴才安心!”李沫兒一字一句問道。

秦慧貞見話被說開了,也不裝了,麵色一沉,冷冷地問道:“你可知道為何你要叫我姐姐?”

李沫兒卻是一笑,道:“當然是因為我比你年輕。”

這話一出,不僅是秦慧貞,連她身邊的珍梅都變了臉。

年齡是秦慧貞最大的忌諱,因為她整整比盛應天大了兩歲。

“啪”的一巴掌落到了李沫兒臉上,秦慧貞罵道:“賤人。”

“主子……”暖兒大叫一聲擋在了李沫兒身前,哭著哀求,“請貴妃娘娘不要打主子。”

李沫兒摸著被人打過的臉,不緊不慢地推開了身前的暖兒,然後在所有人都沒有料到的時候,甩了秦慧貞一巴掌。

“老娘生下來不是為了讓你打的!!”

所有的人都震驚了。

“給我把她按住!”秦慧貞惱羞成怒大吼一聲,身後的一群人便撲了上來。

片刻功夫,李沫兒手腳都被人製住了。

“你們最好給我放手,我好歹還是個貴人,你們算什麼東西,敢對我動手?”李沫兒怒道。

秦慧貞又是一巴掌甩了上去,尖聲道:“眼下是皇上想給你點教訓,姐姐我隻不過是代為動手罷了,你居然這麼不識好歹,姐姐我也用不著心軟了。”

一腳踢上李沫兒的腹部,痛得她身子一軟,便彎了下去。

然後便是有一下沒一下的拳腳招呼到她的身上,在她痛得就快失去知覺的時候,秦慧貞才踩了一腳狠狠地踩在她的後背上,帶著微笑離開。

而珍梅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開始有點同情這個女人了。

從她自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求饒的話,從她被欺負知道要反抗雖然越搞越砸,從她把暖兒大力推開,怕她受到傷害開始,她便對這個女人的印象大為改觀。

隻是,同情歸同情,她可以做的就是不讓自己也去添幾記冷拳罷了。

在深宮裏,任何人都值得同情,任何人也都不值得同情。

待秦慧貞一行人離開後,李沫兒才艱難地捂住肚子從地上爬起來。

這群人都聰明,除了秦慧貞最開始甩了她兩巴掌外,所有的拳頭都落在了她的不為人見的地方。

李沫兒咬緊牙關,抓起還未被秦慧貞毀完的經文就想撕……

經文拿到手中捏了又鬆,鬆了又捏,最後終於李沫兒流下了第一滴眼淚,將經文重新放回了案桌。

“暖兒。”

在床上躺了片刻不見暖兒,李沫兒開始緊張起來。

叫了一聲沒人應答,她又叫了一聲:“暖兒。”

還是沒人應。

撐著身子去到門外,依然不見有人。

“這丫頭莫不是知道我會受傷,去太醫院給我請太醫去了?”

覺得自己這個猜測八九不離十了,李沫兒帶著欣慰的笑容回了屋,不管怎樣,不管那個皇帝待自己再狠,也不管那個貴妃再可惡,這個世界總算是還有一個人關心自己的。

暖兒直到傍晚才回來,但是,她不是走回來的,是被人抬回來的。

李沫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暖兒全身血肉模糊地趴在一張木板上,手指微微地顫抖,時不時她小聲地呻吟一聲李沫兒才能意識到眼前趴著的是一位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