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聲音愈加沉重,濃濃的哀傷和思念一點一點的滲透出來。沐璃張了張嘴,卻發現什麼安慰的話都說不出口。
她何德何能,才能接受他的信任,才能感受到他隱藏在心底的哀傷與思念。
終究無話可說。
與這邊的沉重不同的是,那邊晏雨蝶和一群小朋友嘰哩咕嚕了半天之後,歡樂的跑到了沐璃這邊。
“咱們玩個‘比手畫腳’的遊戲吧?”
“什麼叫比手畫腳?”沐璃看著她臉上的笑容,也忍不住微笑起來,好奇地問。
“就是一個人比劃一個人猜,不能說話,一分鍾內猜到詞語多的一隊勝利,怎麼樣?”像是怕他們拒絕,她馬上跑進房間,“我去準備題目,按現在組隊。”
比……比手畫腳?還按現在組隊?
剛剛這邊的沉重氣氛一下子不知飛到哪兒去了,沐璃慢慢地抬頭,慢慢地詢問:“真的要按她的做?”
晏流光一眼就看出沐璃的擔憂:“她今天是壽星,就滿足她吧。”
“可,可是……”沐璃欲言又止。
可是誰比劃誰猜呀?讓晏流光比劃?她想象不出晏流光毫無形象的樣子……讓她比劃?她怕比劃的不成樣,晏流光猜不出來……
“我來比劃。”
“不行。”沐璃一驚,斷然拒絕,“我猜不出來的。”
“你可以的。”晏流光緩緩勾起唇角,“隻是遊戲,別緊張,猜不出來沒關係的。”
沐璃還是拒絕:“不行不行的。”
晏流光靜靜地看著她:“沐璃。”
“什麼?”
他的聲音很輕,但說的每個字都堅定:“我相信你。”
四個字,篤定而信任。
沐璃當即就愣了,楞楞的點頭,楞楞的被按在沙發上,楞楞的看著眼前的茶幾,最後欲哭無淚。
她怎麼就答應了啊?!
原本以為會出盡洋相,但是晏流光思維反應力是很快速的。比如晏雨蝶給出了個一個詞語,他沉吟了下,先比了個數字,表明這個詞有多少個字,再比了一下桌子上的書,想了想,又指了指自己和晏雨蝶還有沐璃,之後又做了個寫字的手勢。
兩個詞,書,三個人,寫字,什麼意思?
和晏流光先猜,沐璃又想著勝利,偏偏越急切越猜不出來,腦子裏亂糟糟的一團,完全麵糊狀態。
要穩住,穩住。
沐璃在心裏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她抬頭看向晏流光,想再看一次動作,卻正撞進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冷靜清晰,仿佛對沐璃是否能猜到謎底一點也不在意,也不在意最後的輸贏。沐璃如同澆了一壺冷水,瞬間清涼冷靜下來。
兩個字,書,三個人,寫字。
晏流光從不會做無用功,現在突破點在書的方麵,和三個人身上,並且這件事的發生自己一定在場,而且發生的時間距離應該不遠。可是寫字又是什麼意思?
電光火石間,沐璃想到了一個詞。她張了張口,聽見自己清晰地吐出一個詞:“補課。”
兩個字,是和書有關,並且在沐璃給晏流光補課時,晏雨蝶正在看書,而且晏流光多半是在寫練習。
晏流光點點頭,沐璃臉上的笑容不自覺的擴大了一倍。
晏雨蝶輕咳一聲示意下一題開始。
沐璃站在晏流光前麵,看到少年在看到這個詞時表情變得生動起來。這樣的神態……這樣無可掩飾的歡喜,沐璃心神一動,幾乎不等晏流光比劃就不假思索的開口,“網球。”
她看見晏流光朝自己微微點頭,像是鼓勵讚許,隻是其中也有驚喜和疑惑。
“臥槽,這怎麼可能?”晏雨蝶一個沒注意爆了粗口,“我抗議,你們作弊。”
“我們沒有作弊。”
“騙人,怎麼可能沒有作弊?如果沒有作弊,為什麼哥哥什麼動作都沒有你就猜出來了嘛?”
沐璃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這讓她怎麼解釋?在某一個周末,她曾看見少年在公園的網球場內揮拍,乏味卻精準無比。少年已經汗如雨下,可是眼中依舊閃爍著喜悅的光芒,讓她沒辦法忘懷。
“反正沒有作弊。”
晏雨蝶扁扁嘴,她自己也知道作弊是不可能的,更何況哥哥絕對不會作弊,尤其作弊內容還是一個遊戲……
“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