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了,他不可能放他在浴缸裏坐一整晚吧。
誰知道紀風死活不肯,雙手報胸如同被調戲的良家婦女。
“幹嘛脫衣服?”
易凱歌頭上隱約起了青筋,“洗澡。”
“噢。”後者放開手,然後朝易凱歌伸出右手,“給你。”忽視紀風看著他笑得晶亮的眸子,易凱歌解開他的扣子,一手扯住右手袖口一拉,再扯掉左袖,白色襯衫便脫離了紀風的身體。
稍微挑了挑眉,易凱歌似笑非笑,不愧是賽車手麼,身材,貌似不錯。
“還有褲子。”紀風同學從浴缸站起來,水嘩的一聲失重下落。
擦掉濺到臉上的水,易凱歌麵無表情,“自己脫。”
醉酒的紀風同學很歡樂的給了易凱歌一個笑臉,“噢。”然後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紀風利落脫下褲子,坐進浴缸,看著易凱歌的眼睛相當坦蕩,沒有絲毫不適感。
詭異的沉默。
“你為什麼不脫?”紀風終於意識到易凱歌的衣服,於是又站起來,完全沒有感覺到自己此刻就是在遛鳥。
紀風撲上去扯易凱歌的領口,來不及反應的易凱歌隻聽見扣子蹦掉的聲音就上身一涼,抬頭,紀風把壞了的襯衫丟在地上笑,“還有褲子。”
“站住。”易凱歌厲聲。
後者睜著眼睛一臉委屈。
易凱歌沉默,揉了揉太陽穴告訴自己紀風隻是一個醉酒的人,隻是一個醉酒的人而已。
醉酒,光是醉酒就被他撞上兩次,這到底是黴運還是好運?
前一刻還像個快死的人,這一刻像個不知所謂的幾歲小孩,你到底是哪種人?
易凱歌很少對人這麼頭疼過,他也沒有用過這種方式與人相處。
在易家隻需要公式化,在公司,更隻需要工作,家裏,他不懂怎麼和孩子相處,也隻有冷淡。
他沒有遷就過,工作夥伴,結婚對象,還是易安,都沒遷就過。
好像從紀風出現開始就變了。
酒吧裏莫名其妙上來抱著易安,說再對易安不好就揍他,告訴他易安是他兒子,應該對易安好點,會做好飯和易安等他下班,這樣的日子,易凱歌好像從來沒有過。
雖然,他告訴自己,他不需要這些,原來,骨子裏還是會渴望。
離開幾天會有些掛念,於是打著易安的旗號打電話,卻不知道說什麼。
易凱歌突然想起來那天,紀風第一次走錯房間抱著他睡得那晚。
睡姿不雅,卻沒有讓他不適。
發覺自己想了太多的易凱歌終於驚回神,看向紀風的眼裏一瞬間多了複雜的情愫,隻是一瞬,一瞬便又消逝。
紀風非得要和紀風一起洗澡,易凱歌不習慣卻坳不過一個醉酒的人,索性也就沒拒絕,同是男人,洗個澡而已,他不虧什麼。
紀風哼著不知名的調子給易凱歌搓背,搓著搓著就慢慢沒了動靜,滾熱的皮膚貼在了易凱歌的後背。
他繃緊了後背,卻聽到後麵平穩的呼吸。洗個澡也能睡著,易凱歌有些哭笑不得。
把紀風收拾好扔上床,易凱歌叫來客房服務把衣服送去幹洗,然後處理了一下骨折的手指和肩膀的傷口,最後易凱歌沒忘記給紀風吹幹頭發。
紀風是真的已經熟睡,經過一天的勞累臉上還帶著倦意,眉頭輕輕擰著,嘴唇抿成一條線,易凱歌給他吹頭發時他也隻是擺了擺頭就再也沒有動靜。
收拾好一切,易凱歌躺在床上鬆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鬆下來。
看了看身側的紀風,易凱歌像是自嘲的揚了揚唇角,從這個人開始,他的生活就變了節奏,有些事開始不在掌握之中。
不過,脫控的軌道,還是可以讓人期待的,畢竟這麼多年,沒有什麼跳脫過預算,那就看,你到底能翻起多大的浪,所謂的職業賽車手,易安的保姆,以及,沒有想到的江家的外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