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火上澆油(1 / 3)

["熹帝用力將信函拆開,修指輕挑抽出信函中的紙箋鋪張開來,墨跡雋秀流暢,一看便是出自女子手筆,但是落筆行頓有秩,又多了幾分尋常女子沒有的英氣。蠅頭小字,墨色寥寥,隻見得“今世已定,熹映明曦。冬春自寧,雪竟安離”。

是的,這便是我最後留給冷思寒的字句。“熹”字有“光明”之義,冷思寒現今是照耀明曦城乃至天下的光明,這是今世不爭的定論,他自會給百姓一個安寧的春秋。而我卻也會有自己安寧的春秋,在安離宮中。

我自是清楚冷思寒的心思,他將將即位不久,依照他的性子,必定會以天下事為重,這也是他因何苦苦與冷思成他們爭鬥的緣由,全是因著他想給天下百姓一個安寧的江山。我確信,他會是個聖明無比的君王,太平盛世更是指日可待,不過這一切,全是在我安於與他分離之後。

熹帝心中自是惱怒不已,他難以置信我究竟在想什麼,他不由得念及那夜我與他的約定。我說過“不負如來不負卿”,可如今我不負如來,卻是離開了他。

我雖在信中言及自己去了安離宮,可是安離宮到底是在何處?熹帝確實跟著幽涯他們一起去過一次,然而那次事態緊迫,他哪裏顧得上去辨清路途?離憶雪,離憶雪,他直念道我雖名“離”,卻為何真的要離了他而去?

這想必是熹帝一生中第二次失態,他怒吼著將皇甫宜道和所有的宮人都趕了出去,一邊將手邊的東西都摔向地上,漢玉青磚全被砸出了凸凹,卻仍是不解他心頭緊壓的憤懣。

李承權等人在門外慌亂不安地聽著殿內熹帝的怒吼,他謹慎地問向皇甫宜道:“右相,奴才鬥膽,陛下這是怎麼了?是不是那封信裏寫了什麼?老奴侍奉他二十餘年以來,可從未見過他如此失態啊!”

皇甫宜道心知是我的離去才讓冷思寒如此,卻不願告訴外人,隻得幽幽地搖了搖頭,輕歎道:“我怎知那封信裏寫了些什麼?你我同是臣下,又怎敢如此在宮人麵前揣測聖意?”言間,他抬起下頜朝李承權點了點奴才們站的方向。

李承權這才無奈輕歎,心中會意道:“多謝右相指點,是老奴疏忽了!過會,老奴讓奴才去給陛下奉盞寒櫻春雪,陛下最愛這茶的味道,想來能消消氣。”

聞言,皇甫宜道忙拉住李承權的衣袖,隨即凝眉道:“公公錯落了,還是高麗參花為好,清清陛下的肝火,這寒櫻春雪還是先放放,待陛下要的時候你再奉給他。”皇甫宜道自是明曉寒櫻春雪是我為熹帝而製,此時將寒櫻春雪奉給他,無疑是火上澆油。

“右相大人說的極是,老奴現在便去。”李承權言罷退下,他招去幾位奴才交待道:“小心在門口守著,陛下若是有什麼便趕緊去應答,別錯了規矩!”

皇甫宜道見李承權安排妥當,終於鬆了口氣,他無奈望了望緊閉的宮門,欲意轉身離去。熹帝與我的事情他管不了,他不能左右熹帝,更摸不清我的心思。

將要出宮時一聲怒吼驚住了皇甫宜道的腳步,隻聽得熹帝冷漠渾然的聲音怒喊道:“你決然走不脫的!”皇甫宜道抬眸看向宮牆之上的碧空,幾隻候鳥叫喊著遷向南方,這鳥兒走的有些晚了,但必定會到達它們要去的地方。

皇甫宜道的步子踏在泛黃的落葉上,秋冬交末,看來宮人還未緣掃。不再多做停留,皇甫宜道淺笑著闔了闔眸,闊步往宮外步去。

花開花落知何處,情緣深處醉遲暮……

回到安離宮之後,我似是輕鬆了許多,每天再無煩雜之心,想要奏箏便可以慢撚一曲,想要跳舞便可以執著鳳唳劍譜一支新創的劍舞,而幽時和幽軼等人還不時被我喚來陪我練劍,如此的日子果真是如同神仙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