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靈芸接過報紙一看,報紙正是幾天前她與江俊訂婚的那份。深望一眼頭版頭條,她無言以對,方雪兒按捺不住心中焦急道:“你真打算就這麼把自己嫁了嗎?對傅少,你就一點留戀也沒有了嗎?”
幾天前,當接到傅靜怡告知藍靈芸將要再嫁的電話時,她吃驚愕然。雖知好友這麼做的原因,但她還是無法眼睜睜地看著好友,為所謂的承諾而陪葬一生。最終難忍心下焦急,她放下一切匆匆回國。
下飛機後,她接到傅靜怡來電,才得知今天發生的事。剛到酒店的她放下還沒來得及整理的行李,往醫院而來。
方雪兒著急相問,藍靈芸轉身望向窗外,“當初要不是他的不信任,我們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現在說什麼都已經太晚,回不去了。”
“是,當初是傅少的不對。可是那事也不能完全怪他啊。要不是在乎你,他也不會反應那麼激烈。”方雪兒說著輕聲一歎,“也怪造化弄人,要不是那場車禍讓靜怡幾乎失去雙腿,以傅少的精明,他事後就算看不出照片的存在是一場陰謀,至少也能看出照片上的那一幕隻是一個意外。”
“陰謀?”藍靈芸愕然吃驚,她納悶相問:“什麼陰謀?誰的陰謀?”
“除了何美琳,還會有誰一天到底地做夢,想要取代你成為傅少的女朋友。”方雪兒據實相告,藍靈芸更加迷茫了,“那照片不是季子明無意拍下的嗎?跟何美琳有什麼關係?”
“其實……其實照片……是子明有意拍下的。何美琳利用子明對她的仰慕,讓他拍了這張照片。”因顧皓遠曾經所求,方雪兒甚是為難,但最終還是說出了事實真相。
錯愕一愣,藍靈芸難以置信自己所聽到的。雖對照片的出現感到意外,但她至始至終都不曾想過,照片是季子明有意拍下。甚至知道自己所遭遇的一切,都跟那照片有關時,她都不曾怨過他。隻是沒想到了他竟也是背叛的一份子。
心寒無語,她冷冷一笑,總算明白他為何總是莫名道歉。隻是道歉就能彌補一切,挽回她因那張照片所遭遇的種種嗎?
她眺望窗外冷麵不語,方雪兒低聲道:“靈芸,子明他……他隻是一時糊塗,被何美琳利用了……”
“我知道,我不會怪他的,你不需要為他求情。”知好友用意,藍靈芸麵色淡漠地接口道。再轉身一望不遠處的病房門口,過去的種種在腦海中浮現,她心淩亂刺痛著。
而此刻白色洋樓處,江俊在房內落地窗前望著緊閉的花園大門,他心焦慮地等待著,等待著某人的出現。
當下午得知傅澤宇為救藍靈芸受傷時,他便開始陷入極度恐慌中。
在黑暗中,他看著始終未曾開啟的大門度過了一個無眠夜,直到第二天天明。
當他看到藍靈芸邁著疲憊步伐走進家門時,他心中是難言的苦澀。
他多想衝上去抱住她,告訴她:他多希望能代替傅澤宇,成為那個為救她而躺在病床上的男人。隻是他卻隻能癡笑以對,來掩飾自己眼中的擔憂。
“江俊,怎麼這麼早起床了?也不多睡一會。”看著站在樓梯口的江俊,藍靈芸甚是吃驚。正逢女傭端牛奶給她,她接過了女傭手上牛奶道:“牛奶我自己拿進房就好了,你帶二少回房間裏去,這麼早他還穿得這麼單薄,很容易感冒的。”
女傭應是,扶著江俊往他臥房而去,藍靈芸則走上樓,推開了自己臥房門。
匆匆洗漱後,她喝下牛奶躺在床上,在翻來覆去中終於疲憊入睡。待醒來,已是午後,卻意外地看到本該在幼稚園的藍明月。
“明月,你這時候怎麼在家裏?阿仆叔叔沒有送你去上學嗎?”藍靈芸納悶相問,藍明月一把掀開了她身上被褥,“媽媽,明月等你好久了,媽媽帶明月去看傅澤宇叔叔好不好?叔叔生病了,明月要去看他。”
雖不知明月從何得知此事,但藍靈芸也不想多問。輕撫著女兒臉龐,她心中五味陳雜。唯恐藍明月會對那男人的依賴越來越重,原想拒絕她的請求,卻最終在女兒乞求的目光中答應了她的請求。
當她帶著藍明月來到醫院,已醒來的傅澤宇歡喜不已,而藍明月在看到他那一刻便開始‘噓寒問暖’,讓人略感溫馨。隻是這份溫馨難保持久,深知此事的傅澤宇雖身有傷,但還是強忍疼痛陪藍明月說說笑笑著。
看他總是不小心扯到傷處而痛苦皺眉,看女兒在他身邊時的活躍愛笑,藍靈芸的心如萬箭穿過般疼痛。在這一刻,她突然好想回到了那男人身邊,是為了明月,也是為了深藏內心的渴望。
隻是,這樣的想法也隻能在衝動一刻想想。她還有她的責任,還有一個因她而被傷至今未愈的江俊需要照顧。
在此後的日子裏,為了彌補藍明月因上一代恩怨而被剝奪的父愛,藍靈芸順從藍明月所求,時常帶著她上醫院看望傅澤宇,直到他身上的傷漸漸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