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辰已經開始要昏睡過去,他的身體已經被壓的四分五裂了,髒器破損,血大片大片的從嘴巴上噴濺,他費盡的說出了心底的話“墨少,你…你救過我,這次我把機會讓給你。而我傷過她,她愛的是你…你一定,一定…”實在是費力,可是他已經說不出完整的字句?
墨翌翎心痛異常,感覺被心撕碎了一樣,安慰他無法安息的靈魂道“無論什麼我都答應你,你走吧”他此時更願意選擇讓暮辰在安詳中死去,都不要再那麼的辛苦。
暮辰感激的眼神看著墨翌翎,他再次朝著葉落的方向看過去,多想在死前再看她一眼,可以記得今生她的模樣,可惜天不從人願,大量的灰燼落不完,飛舞的粉塵和泥土,根本就看不到對麵任何的影子。
暮辰淒然一笑,在心中默默歎息“小學妹,對不起,我爽約了,先走了……”閉上了眼睛,帶著失落離開了這個充滿了痛,也曾有愛的世界。
“南宮…暮辰…”墨翌翎傷心的捂著自己的嘴巴,顫抖哭泣,此時他才明白,生死的難過是因為對對方的重視程度,這一次暮辰還給了他,也選擇了離世,如此的離開,讓他永生覺得愧疚。
許久許久,塵埃落定,葉落發瘋了一樣的甩開了邱銘軒的鉗製,然後朝著碎石滿地的裏麵撲了過去。
她翻著,任憑手指被劃破,喊著,任由嗓子已經沙啞如初,而邱銘軒隻是冷冷的看著這一切,殘忍如地獄修羅。
葉落回頭看著站在那裏的邱銘軒,不遠處,邱銘軒同樣抬起複雜的眸子直視著她。那眼中的東西,很多,都是她所不懂,也不能懂的。他們的距離也被撕扯成了咫尺天涯,麵對彼此,再也回不去了。除了恨,還剩下什麼?
不知道過了很久,她累了,倦了,都要失去了尋找的勇氣,在廢墟中看到了暮辰熟悉的衣杉一角,她的呼吸從看見暮辰出現的那一刻,就沒有正常運作過,此刻,就連心都跟著停止了跳動,豎起了尖尖的耳朵,她瘋狂的奔了過去,喊道“暮辰,暮辰…”果然躺在巨石下的暮辰,他早已經閉了眼睛。
葉落以為死亡離著自己很遠,可是在抱著暮辰的屍體的時候,她才真正嚐到生死別離的滋味,才知道那種墜落深淵萬劫不夏的疼,是如此的難以忍受!
葉落發瘋的喊著“暮辰,暮辰,你醒醒,求求你醒醒,不要睡,好不好?”
是什麼樣的債,值得你用生命來做交換?記得我們最初的結識,那些幸福的日子,難道你就是要來我的婚禮上送死嗎?
如果你始終是不愛我的,殘忍的,那你為什麼曾經還要那麼的對我憐惜?你又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陪著我,渡過一次又一次的難過?甚至還每時每刻的護著我,說一輩子在我身邊?這一刻我突然相信你曾經的誓言是要陪著我的,不介意孩子的父親是誰?
現在,你輕易的死去,讓我失心,失愛,嚐到深而入骨的離別滋味?我太倔強對不對,盡管一千一萬個不願意承認,但我確實嚐到了曾經愛過的人死亡的滋味!是的,暮辰你果然是世界最好的那一個,你在溫柔中輕易偷走了我的心,卻又在這麼清楚的愛恨中,給了我致命的一刀,讓我在認請楚自己的感情同時,又要嚐試到失去一切的滋味!你為何這般殘忍?
暮辰…你太狠,總是你來選擇,生是你,分開是你,不要我是你,可曾給我機會,讓我來決定到底要不要原諒你?而你居然都沒有給我這個機會…就這樣的離去。
葉落全身的血濃已經凍結,血管似乎已經碎掉,她抬手撫著暮辰的臉龐,還有餘溫,扯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千萬分的笑,看向他“暮辰,我不生氣了,我不任性了,我原諒你,你回來好不好?不要離開我,求你不要離開我,你曾經答應我陪著我一輩子的,你怎麼可以食言呢?人不可言而無信。眼淚順著軌跡不斷的流淌,打濕了暮辰的臉頰和血混合在一起。
轉身,拿起了沾著暮辰血跡的短刀,使起全身力氣,奮力狂衝向邱銘軒,這一刻的恨,讓她想同他同歸而盡。瘋狂的刺激,已經讓她失去了理智。
這時,突然一個強而有力的手把她一拉,困在了懷裏,她驚的抬起頭,看到了墨翌翎那冰冷如鐵的麵容。
心碎的感覺頓時湧來,喊道“翎…”這一聲是失而複得的喜悅,也是眼淚在歎息。
那一刻,她緊緊的抱著墨翌翎,感受他絕望而鋪天蓋地的吻,沾染著血腥的味道,她也熱烈的回應,那般的珍惜,因為在暮辰死去的那一刻,葉落真正意識到生命真的是螻蟻,微不足道!
如果她沒有原諒墨翌翎,那麼就好像失去暮辰那樣的輕易,怎麼可以,失去了暮辰,讓她痛徹心扉,如果墨翌翎也死去,那麼她一定會發瘋。
兩個人抱著,吻著,絕望的眼淚不斷的湧現,哭著,哭著,葉落竟然感覺到,原來淚不是水,而走火,它會灼傷人的眼睛,乃至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