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商務車領著其他的車輛在前方路口轉環,往前行駛一段路後拐進一條私家路。
私家路的盡頭,是一座中式園林的建築群。
我看著院牆皆青磚黛瓦圍建而成,商務車停在院門外,司機快步趕過來給我開門,淩笙輝先下車,然後伸手扶出我來,我往院門裏看去,裏麵是偌大的庭院。
淩笙輝垂眼看看我,我對他笑一笑,我們走進了門裏。
這是我第一次來淩府,我做不到目不斜視,但我盡量做到端方得宜。
我不緊不慢地走,淩笙輝配合著我,我們倆像閑庭信步一樣,淡靜地向前走。
淩府真不愧是台灣著名的世家,單就這園林式府第,足已顯露其身價份量。
這府裏的園林建築,皆以曲廊相接,在樸素大方中彰顯低調奢華。我順眼看去,院落中又有院落,隨處可見翠竹和花圃散布,廊木交柯,又配上石林,景色深雅,意趣不盡。
我想,幸好我還見識過一些大場麵,否則一定被這些陣仗所嚇倒。
“怎麼不說話?”淩笙輝低聲問我。
我嘴角翹翹:“我在欣賞你家。”
“我都看厭了,所以不住這裏。”淩笙輝淡淡的說。
“好的東西,我都會抱著欣賞的角度去看,不關乎情感。”我淡聲回應他。
他眉心一舒:“你說的有些道理。”
“你被一些舊有的情感困住了,靜不下心來而已。”我意有所指的說。
“嗯,是的,被你說中了。”他捏了捏我的手。
我長長的吸入一口氣,跟著淩笙輝走進一間堂屋裏,不用猜,這正是大宅正廳堂。
一個年近六十歲左右的男人走過來向淩笙輝躬身行禮:“輝少,老爺子請您進去內堂。”
“好!”淩笙輝肅著臉色丟下一個字,又帶著我走進旁邊的一道門。
這是廊門,後麵是長方形的中空天井,淩笙輝仍然挽著我走向內堂,我們倆再次跨進門,我和他同時站定,我睜大眼睛,看見淩誌正和淩勝衝、韓昌盛三個人喝茶聊天來著!
什麼情況?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我驚疑,但我意識到淩笙輝在明湖別墅已經看到會是這麼一副景象,而且他還通過大海了解到韓昌盛來到淩府和淩誌、淩勝衝喝茶言和呢!
怪不得淩笙輝會罵娘!我也想罵娘!這些愛玩權謀的長輩們真叫人心寒哪!
淩誌施施然的放下古董茶碗,淡聲對淩笙輝說:“來了?坐。”他始終沒看我一眼,擺明了沒把我放眼裏。
淩笙輝盯了盯韓昌盛,挽著我過去各自坐到橫首的太師椅上。
“笙輝,你韓伯伯來了,想跟你爸化幹戈為玉帛,他的誠意我收下了。”淩誌的嘴角往下彎,長輩權威不容違逆的神色盡顯。
“好啊,他跟爸早該化幹戈為玉帛,你們好好談,沒我事我先走了。”淩笙輝很幹脆的說完,站起身來拖我走。
“笙輝!”淩誌沉聲喝斥。
淩笙輝站定,嘴角冷冷地挑起,他始終沒有轉過身麵對淩誌。
淩誌轉而對韓昌盛一端臉色:“世侄請稍坐,我們去去就來。”
“你跟我過來!”淩誌又轉過頭命令淩笙輝。
淩笙輝一動不動,我暗中扯扯他的衣袖,示意他跟著去聽聽淩誌說什麼,淩笙輝才皺著眉拉住我的手跟在淩誌身後,又往後麵走去。
“我叫你過來,不是她!”淩誌站定腳。
“她不去我也不去!”淩笙輝態度強硬的對淩誌說。
淩誌的身體僵了僵,終究還是忍耐住,抬腳就走。
淩笙輝拉緊我,我們倆一直跟往後麵去,前後腳走進一間寢室內。
淩誌站定在室中央,負著手說:“我跟韓昌盛已經商定,他全力助衝兒坐上首魁之位,所以狙擊戰到此為止,我們這邊要歸還他一小部分的資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