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城南村小區。
項飛站在樓梯口,注視著那道纖影翩然而去,忍不住歎了口氣。
“項飛,我的離開如果能讓你振作,我寧願遠遠看著你,等著你,祝福你,而不是天天陪你膩在家裏。”
“世界很大,很精彩,希望有一天,我以你為榮!”
“……”
大一相識,四年來,兩人相濡以沫,想不到剛畢業就要麵臨分手,不過這實在怪不得人家蘇蕾。
在如今這個本科遍地走,大專不如狗的年代,想找個合適的工作實在太難。
身為大男人,畢業兩個月,第一個月還信心滿滿找工作,到的後來,項飛多少有些倦怠,讓蘇蕾看在眼裏,急在心裏。
然後就在今天,她毫無征兆的大發脾氣,毅然離開。隻是誰都沒看到,轉身的那一刻,她早已潸然淚下。
噠噠噠。
回過神來,項飛剛要回去,樓梯口突然傳來清脆的腳步聲,緊跟著一道粗狂的聲音吼道:“小項,等一下。”
“劉阿姨,有事?”他低頭看去,奇怪的問。
“是有點兒事。”
那劉阿姨四十多歲,燙著淺黃色頭發,一說話,臉上的粉撲撲往下掉。
“小項啊,不是阿姨難為你,最近物價漲的厲害,阿姨又沒出去工作,全靠這幾間房子生活。人家老張他們可都漲價了,從下個月開始,咱們這裏也得漲。”
“額?”
項飛原本就心情低落,聽見這話頓時皺了皺眉頭,試探著問:“漲多少?”
“不多,加四百。”
“多少?”
項飛驚呼一聲,臉色難看的說:“劉阿姨,您不是開玩笑吧?四十平的房子,月租一千四?”
劉阿姨一聽,雙手掐腰,嘴角露出幾分不屑:“小項,你好好一個小夥子,怎麼這麼不懂事?這邊水電齊全,交通便利,風景優美,閑暇還能去河邊散步,去市裏就是五站路而已,一千四貴嗎?”
“你不去市裏打聽打聽,像這種條件的房子,最少一千五起!”
“我——”
項飛聽得滿頭黑線,你也知道人家是市裏?
南村小區說的好聽點叫郊區,難聽點兒那就是城鄉結合部,每天坐公交車到市裏都要半小時。就這還要一千四,實在太坑爹了。
“小項,你還別撇嘴,後天就是交房租的日子,這兩天你好好想想吧!燕城怎麼說都是二線城市,還是省會,來打工的人多得是,你不租自然有別人租。”
劉阿姨說完,抬手抹了把頭發,踩著高跟鞋揚長而去。
等她的身影消失,項飛轉身進屋,注視著熟悉的一切,目中出現了片刻的迷茫。
窗台上的文竹枝繁葉茂,沙發上散落著一疊上個月的報紙,打開的那頁,顯示的正是招聘信息。深深吸口氣,空氣中好似還彌漫著蘇蕾的體香。
然而,僅僅一天不到,卻已物是人非。
“算了,活人還能被尿憋死。咱當年也是燕城大學的風雲人物,上得了球場,下得了教室,玩的了音樂,追的上係花,這點兒挫折算個毛啊!”
“小蕾已經走了,何必繼續住在這裏,徒增煩惱!”
“一千四一個月,做夢去吧!”
或許為了避免睹物思人,也或許因為不爽劉阿姨那張臭臉,更重要的是囊中羞澀,項飛一跺腳,一咬牙,決定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