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閔王朝,元康十五年,大寒。
夜晚,四處混沌一片,月光下滿地的銀白色泛著幽冷,鵝毛般的大雪鋪滿大地,北風呼嘯吹的門窗哐哐作響,似鬼哭狼嚎又似群魔亂舞,聽的人膽戰心驚坐立不安。
“小姐,小姐,你堅持住,沒事的,安平已經去找解藥了,他很快就會回來的,你一定不要有事。”
冰冷的深宮裏,一位麵貌清秀的女子不斷的說話安撫著床上身受毒藥折磨的女子。
“青衣,痛……我好痛啊!稚兒,我看見我的稚兒了……”
從喝下毒藥到現在已經過去整整三個時辰,蘇莞早已沒有了力氣。
喉嚨間冒火的嘶啞怎麼也無法將內心的恨意去除,她恨,她不想死,她還沒讓那些對不起她的人下地獄,怎麼能就此死去。
偌大的宮殿裏空無一人,蘇莞的身上已經被汗濕,她痛苦的叫喊聲回蕩在這個宮殿裏,越發的滲人。
蘇莞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在一點點的流失,大顆大顆的汗珠順著蒼白的臉龐留下,她顫抖著聲音說:“不行了,青衣,我受不住了!稚兒他哭了,我看見他的胸口空了一大塊,一大塊啊青衣!”
又是一陣蝕骨的疼痛來臨,疼的蘇莞死去活來,喘息了一會兒,一雙泛著淚光的黑眸看著青衣說說:“青衣,你將桌上那支紅燭拿來。”
蘇莞咬著牙,將嘴中的鮮血咽回肚子裏,忍著那股劇痛,將青衣遞來的大紅蠟燭摔斷,從中抽出一條金色錦帛展開來看,喃喃道:“你以為她真的那麼好,全心全意待你?閔莫晨,你可真傻,你把我的稚兒殺死了,我要你和那個賤人一樣不得好死。”
那塊錦帛被她塞到青衣的手中:“青衣,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逃出去,把這塊錦帛賣給神機閣,跟他要黃金萬兩,你要帶著那些黃金好好的活下去,這塊錦帛上的東西,足夠讓閔莫晨和蘇茉下到地獄去了……”
青衣剛將錦帛收好,房間的門被人從外麵推了開來。
蘇莞聽到聲音睜開了眼睛,掙紮著想要坐起來,可疼痛與嘶喊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以致於才抬起頭就又躺了回去。
“呀,姐姐原來竟然這般痛苦啊,這小丫頭也太不疼人了,都這時候了,還不給姐姐一個痛快。”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隨之而來的是張皮笑肉不笑的臉。
蘇莞麵色一沉,強打精神冷聲說道:“不是誰都有妹妹那般蛇蠍心腸,弑父殺兄、毒親姐、剜親侄!”
一字一句的說出來,即使沒有力氣也可以聽出她滿腔的恨意。
蘇茉並不害怕,輕輕擺弄身上的雪狐披風,撥了撥額前的劉海,舉止之間風情萬種:“姐姐您怕是弄錯了吧,這些可不是您親手做的嗎?如今怎麼賴到妹妹頭上來了,姐姐,人言可畏,您可不要隨意汙蔑了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