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的名字叫朝楚。
在很久之前,我的名字卻不是這個。那時候我叫朝玖歌,是個不知憂愁的富家小姐。
可現在我叫朝楚,是鳳凰居裏的一個野模,也就是掛著模特名頭的小姐。平日裏和其它小姐一樣陪酒陪玩,但又和其它小姐不一樣。
我隻賣勞力不賣身。
也正因為這樣,我活成了鳳凰居裏的一個特例,卻也是一個典範。富商們都想要點我的場子,媽媽也把我捧在了手心上。
可即使是這樣,我也隻能是個野模。
我不喜歡野模這個職業,甚至可以說是厭惡極了,可是我卻沒有辦法離開它。
因為我得罪了人,導致A市大大小小的公司都不敢任聘我,走投無路之下,我才咬著牙,頭也不回的踏進了這個圈子。
我不是不想回頭,隻是回不了頭,直到那一天晚上——
那一下午,連著下了好多天大雨的A市終於放了晴。到了晚上,雨後幹淨清新的空氣誘發了一顆又一顆躁動的心。
一個平日裏一直為我不喜的富商也在這樣的日子裏躁動了起來,來到了鳳凰居。
我思索他肯定會點我的名,又不好明著拒絕他,幹脆就叫上孟漁出去兜兜風,來了一招人去樓空。
孟漁最近剛買了新車,聽我說要兜風自然是興奮的,就帶著我一路轉到了深夜。
淩晨的時候她去了24小時營業的便利店要買吃的,而我就坐在車裏,關了燈,把窗戶打下來吹著涼風。
夜裏的風總是特別讓人清醒,可是夜色深冷又迷離,讓人一不小心就墜了下去。我也在這樣的夜色裏亂了心。
我情不自禁的想,如果三年前我沒有得罪薑樾,那現在我會怎麼樣?我不知道。
但是事已至此,也沒有什麼多想的必要了。
我才剛剛收回了心神,又聽到遠處似乎傳來了腳步聲,趕緊把頭一偏,想要關起車窗門察看一番,脖子就碰到了一個冰涼的物體。
好涼……我心下一緊,卻也不敢轉頭,隻能堪堪垂著眼朝側邊看。
是一把小刀,刀鋒很薄也很鋒利,透過開著的車窗門伸到了我的脖子上。
我瞪大了眼睛,要尖叫起來。那人用掌心帶著薄繭的手捂住了我的嘴。
“別叫。”是一個男人,聲音很低。
我衝他點了點頭,他卻依然沒有鬆開手。
我小心翼翼地朝他看過去——
夜色深沉我看不清他的臉,隻能透過刀鋒反射的銀色微光看到他手上結著的血痂。
我的心狠狠抽了抽,趕緊飛快的低下頭去,不再看他。
萬一他要是因為我多看了他一眼就要把我滅口怎麼辦?!
我抓緊了皮製坐墊,大氣也不敢出一下。恐懼已經把我整個包圍了。
身後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聽起來似乎是有很多人在朝這邊跑過來,那聲音雖然離這兒有一段距離,但卻在用極快的速度接近著。
那男人聽到這聲音之後呼吸又急促了起來。我一動也不動,生怕他一不小心劃傷了我的臉。
“開門!”他說話的聲音很微弱,看來後麵來的人該是他的仇家了。
我壞心的想,如果我在這裏多耗上一分,那他是不是可能就在這一分的時間裏被仇家追上然後氣絕身亡?
“快!”他似乎急了起來,把小刀又靠近了我幾分。我感覺到冰涼的刀正貼著我的皮膚,心止不住的狂跳當下也顧不得什麼,趕緊打開車門。
他一邊保持著拿刀挾持我的姿勢,一邊飛快的邁出腿上了車,又反手關上了車門,鎖好了門窗。
一股濃鬱的血腥味撲鼻而來。聞到這個味道,我心裏的恐懼更濃了,我驚恐的死死盯著前方,卻聽見他放軟了語氣說:
“別怕,隻要你聽我的,我不會傷害你。”
“現在,開車。”
他的聲音很低,不知道是因為虛弱還是原本就是這樣,聽起來略帶沙啞,若是有人聽過撒旦說話,那他的聲音大抵也就和這個男人一般吧。
但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裏聽過。
“開不了車,我沒有鑰匙。”我背上的衣服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被冷汗浸濕了又幹。
他似乎看了我一眼,我感覺頭頂一陣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