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兒點點頭道:“連班主同我說過,還說就是因為那包芝麻糖,我才叫芝兒。”
韓王聽到這話,問道:“你可想找回身生父母?”
芝兒眼睛更黯淡,許久後笑道:“他們既是不要我,找他們又做什麼?”
我不忍心,安慰她道:“興許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
芝兒垂著頭站在庭院之中,笑了笑說道:“聽說扔我的那家人姓李,也算是大戶人家,家中主人做壽,請了堂會,這樣的人家又有什麼不得已?”她淚盈與睫,閃爍不定,“連班主發現我後,還送回去過,但是他們沒有人承認,還罵了班主一通。”
我不知該說什麼好,韓王笑道,“別傷心,他們若真是不喜歡你,你留在那裏也沒趣,還是跟著連班主走南闖北好,一般閨閣中的女子隻能眼觀頭頂上巴掌上那麼大的天,哪裏及外麵精彩?”
芝兒抿著嘴笑了起來,“說得正是呢。”
屋子裏塵埃太多,久待塵埃嗆得人難受,我們又走了出去,照舊關了門。
隻剛走到巷子口,忽而有個小廝模樣的人攔住了我們的去路,目光閃閃地盯著我們問道:“你們是吉慶班的人嗎?”
韓王攔在了我們前麵,警惕地問道:“你是何人?”
那小廝忙道:“小的是李府的人,奉我們老爺之命,在這裏一直等著吉慶班的人,等了一兩年了,可算是有人來了。”
韓王滿腹狐疑地問道:“你找吉慶班的人做什麼?”
小廝道:“這小的就不知道了,老爺讓我在此等候。”
“吉慶班早就沒了,你在這裏也是白等。”韓王道,“我們也都不是吉慶班的人,隻是路過這裏瞧瞧罷了。”
小廝打量了韓王幾眼,略感失望:“唉,難道竟然沒有一個人了嗎?”
“吉慶班十多年前就被官府抓了,你也不必在這裏等下去了。”芝兒道,“沒有人了。”
那小廝打量了芝兒兩眼,神色有異,急切地問道:“敢問姑娘貴姓?”
芝兒神色稍黯,“我沒有姓。”
小廝越發猶豫,“姑娘是哪裏人?”
芝兒瞥了他一眼道:“我就是汴梁人。”
小廝稍覺失望,匆匆對我們行了個禮後又回到了他原來待著的街角。
韓王道,“走吧,我們去朱雀大街看看,聽說那邊新搭了些樓棚,比這邊熱鬧。”
兜兜轉轉走到朱雀大街,這邊果然更加熱鬧,商戶們用彩色的布紮了棚子,棚子裏麵賣的東西更加有趣,除了之前七夕時令的玩意,還有做的栩栩如生的麵具、各種香囊、彩線、玩具、還有許多少見的奇珍,此外還有雜耍的藝人,在街頭擺攤,引得陣陣喝彩,到處掛著燈,街頭到街尾蜿蜒成一條光之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