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毛拱著腦袋進來,用小腦袋頂我的手,我摸了摸它毛絨絨的小腦袋,它撒嬌著在地上滾了一圈,我扯著嘴角笑了笑。
劉美照樣煮了麵,放在我麵前,我望著麵條發怔,劉美吃了兩口後問我:“小娥,你到底有什麼盤算?”
我沒有說話,劉美接著道:“白天你說過把事情的始末都告訴我,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了吧?”
我抱著手爐沒有說話,劉美道:“縱然我能力微小,可總是有把子力氣,你有什麼要我做的,盡管告訴我。”他指著麵條道:“我不想隻能給你煮麵而已。”
我笑了笑,展開手心,“你還可以幫我做東西。”
劉美看著我手裏的玉,眉心一跳:“你要做什麼?”
“有沒有辦法把它們鑲起來?”我問道。
劉美拿過我手裏的玉,放在桌子上合了起來,“可以,用金子或者銀子做成套嵌起來就可以,隻是你真的要修這個嗎?”
我點點頭,從妝盒裏拿了兩支金簪遞給他:“不夠的話,我再去淘換。”
劉美並沒有接金簪,隻是看著我:“你修這個沒有意義,韓王也不會再要。”
我明白他的意思,隻是笑道:“做這個手工要多少錢,我付你費用便是。”
劉美深深歎了口氣,“何必呢?”
我沒有回答,我也不知道為何要這樣做,可是若不這樣做,心裏的痛苦無法緩解,那些埋藏在心裏的情緒如同從洪荒世紀一般漫延,發酵,淹沒,無處可逃。
劉美見我沒有心思吃飯,也草草收了碗筷,喂了黑毛,點燃了爐子化金水。我走過去道:“你幫我吧。”
劉美一愣,“你要自己做?這個不比束冠,是個精細的活。”
我站在銅鍋邊看著金簪,這兩件簪子是衛王賞賜的,我一時間找不到金子隻得拿這個來作數。劉美很惋惜,這兩枚簪子都是宮造的,技藝極其高明,扔進鍋之前他看了又看,很是舍不得。
若不是我奪下來扔進銅鍋裏,他不知幾時才能下得去手,他一邊看著銅鍋一邊對我道:“將來若是衛王問你簪子怎麼辦?”
我看了他一眼問道:“你可以一模一樣打一對嗎?”
劉美噎住了,“我上哪裏搞金子去?”
“鎏金好了,反正你也是會的。”我道。
劉美深深看了我一眼,“小娥,你變了。”
“是嗎?”我並不覺得,劉美一邊弄金水一邊道:“是的,從前的你斷然不會說出這種話。”
我一怔,幾時起我已經變得這般?可若是不應變,我可能早已死過多次,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稍有不慎,輕則挨打重則喪命。心中盤算的是形勢,計算的是得失。
劉美將金水倒入模具,一邊對我道:“如今之勢,你可有什麼想法?”
我望著金水,那些金水盡數固定在模具內,再無其他可能,如我這一般囚在這裏,隻能任由他人決定我的命運。我對劉美道:“你不是想知道嗎?我都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