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館,聞音閣內,濃鬱的紫檀香湧進鼻腔,依舊蓋不住血腥氣。
小倌們皆聚於此,言談之間陰陽怪氣。
“沒想到啊,死在他雙腿之下的竟是個女人……婁家七小姐,果真是風流得連命都不要了!”
“這下可有顧相公的好戲看了!”
“何止是他的好戲,這女人和太子是聖上指婚,如今她縱欲而亡,太子怎能忍下這口氣?”
提起早被戴了綠帽的人,頓時哄堂大笑。而漩渦中心的顧相公,始終一言不發。
好冷!
婁紫月豁然睜開鳳眸,眼前是雕花木床,古風古韻的小閣樓,還有一群人盯著自己猛瞧,活像見了鬼。
這些人穿得既暴露又風騷,像是做鴨的,難道她夜宿牛郎館了?
嘶……頭疼。
她,華夏第一殺手,夜月;師父派她去尋月光石,結果被師兄一槍斃命,可憐她一世英名,死在自己人手裏。
四周景物都好陌生,婁紫月暗自戒備,忽感全身涼風陣陣,往下一瞧,警鈴大作,她這樣穿著還不如不穿呢,這衣服怎麼這般……撩人?
她這到底是去找男人,還是被男人給找了?
血腥味……
床頭邊赫然是一大灘噴濺狀的血跡。
這是她自己的血!
當即,紫月麵沉如水,費力地把床幔放下,冷聲道:“出去。”
眾人麵麵相覷,竟是下意識地退下了。
出門後才反應過來,這女人醒後,他們竟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感知到還有一人留在房裏,紫月蹙眉:“出去。”
那人身形一頓,轉身離去。
扶著床沿坐起,忽遭雷擊般,一股不屬於自己的記憶湧進腦海,令她目眥盡裂,十指攥緊。
婁紫月,婁家七小姐,說是嫡係,但整個帝都都知道,她連庶女都不如。
她為了活下去,以愛好男風掩人耳目。其實她每次都隻找顧茗音,可昨晚喝了他的茶後,就吐血而亡了……
穿好衣服,行至茶幾前,指腹摩挲著杯壁,茶是她最愛的青蘿蔓,茶沒問題,但聞著似是摻了什麼……
“吱呀——!”正思索著,門被推開。
“妹妹……”嬌弱的聲音由遠及近,一道珊瑚色的身影穿花而來,她焦急地看著婁紫月。
婁紫月抬眸,眼底綻出冰寒,是婁明珠。
“妹妹,你在南風館玩玩也就罷了,但現在事情鬧大了,街頭巷尾都在傳你夜宿南風館,差點縱欲而亡的事。”婁明珠言辭漸厲,“你這麼做,是將婁家聲譽置於何地?又將太子爺的臉麵置於何地?”
好一句置於何地!
“我才半個時辰前出的事,你消息再靈通,從婁府到南風館,最快也得一個時辰。”
婁明珠愣住,本以為她會唯唯諾諾地認錯,任由她奚落一番,誰知她竟是一針見血。
“不知姐姐是怎來的南風館,飛來的?還是說你也和紫月一樣,早就找好小倌春風一度了?”
咯噔!婁明珠的心跳快一拍,她這是要把淫亂的帽子扣在她頭上!隻得咬唇解釋道:“我,我是恰好在此地遊玩,路過……”
“路過?”抬高聲音,紫月在其耳邊吐氣如蘭,“南風館可不是那麼好路過的地方,你貴為千金,還是不要往這附近跑,免得壞了你的名節。”
婁明珠氣得臉色又青又紅:“名節?誰都有資格說名節,唯獨你沒有。再不濟,我也比你這個殘花敗柳強。”
紫月不惱,勾唇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