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晚到現在還沒有叫過一聲爺爺,雖然老爺子嘴上不說什麼,但是心底始終都還是遺憾的。
“不了,不了。”
白輕歌話音剛落,老爺子就擺擺手,放下了筷子,隻深深看著戚晚,話卻是對白輕歌說的:“她需要安排得多,公司的事情還有我,你就放心的送她出去,幫她安頓好,等到……等到我的小曾孫出生的時候,我再去看看孩子就好了。”
小曾孫?
戚晚僵了一下,下一秒,剛才還漆黑稍顯冷漠的大眼睛,突然之間差一點淚目。
老爺子說她肚子裏麵的孩子是他的小曾孫……
白老爺子輕輕點點頭,知道戚晚在想什麼,他幾近歎息一般的笑了笑:“我等了這麼多年沒有抱上小曾孫,咱們白家沒有這個規矩,你肚子裏的孩子,從生下來的那一刻開始,就是白家的孩子,姓白!”
那份報紙,老爺子確定戚晚是看到了的。
冷厲晟那樣的男人,不配做白家的女婿!
可是戚晚哪裏能想到那麼遠,她突然下定了決心去國外,一部分原因是為了避開冷厲晟,以後再一個城市見麵的機會太多了。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因為她雖然真是白家的孩子,但是未婚產子在這個城市,並非是什麼好事。
就算一般的人家,恐怕也會以她這樣的女兒為恥,更不要說還是白氏這樣的大家族。
她雖然是白家的孩子,但是她不願意給任何人知道是她玷汙了白家的名聲!
但是老爺子這麼一說,戚晚卻突然間感覺到自己被這個已經拋棄了她的世界重新接受了一樣。
她不再是一個人了,她的孩子,生下來也就是白家的孩子了!
“嗯。”努力堅持著不想哭出來的戚晚,最終還是沒有忍住,哭了出來。
老爺子眼眶也跟著變得酸楚,但是那雙長滿了褶子的老手,還是在戚晚的肩膀和背上輕拍了好幾下。
——
時間,在有些人眼中一閃而逝,可是在冷厲晟眼中,卻突然有了一種度日如年的感覺。
周末的午後,他從公司出來,找不到地方可以去,冷宅的每一處都有戚晚那張精致的小臉蛋,他這些天回去的時間越來越少了,幾乎很多時候都是一個人住在名爵的頂層,一個人俯瞰著整個城市的燈火通明,再靜默的睡去。
也不知道在安靜的郊區的十字路口沉默了多長時間,他終於下定了決心,腳下的油門被狠狠的踩下去,華麗的跑車,好像離弦的箭一樣飛奔出去。
“少爺回來了!”
冷家老宅的傭人看見冷厲晟一身西裝革履的從法拉利上下來,鞠了一躬之後,迅速小跑進客廳,跟剛剛在客廳喝茶的老太太歡喜的說道。
坐在另外一邊,正在瞧著自己剛做的指甲的冷母剛想白傭人一眼,但是聽他說冷厲晟回來了,下一秒,她也顧不得什麼指甲不指甲了,迅速從沙發上站起來,匆匆忙忙的就往玄關門口小跑去。
冷母對這個兒子,永遠都會熱情的。
老太太看在眼中,不由輕歎了一聲,也不知道冷厲晟什麼時候才會原諒自己的母親。
又或者,這輩子都不可能了……
“厲晟,你回來了。”
碰上迎麵進門的冷厲晟,冷母剛才還激動的臉上立刻堆滿了討好的笑意,順便往他身後看了一眼。
“她不會再跟著來了,你可以永遠的放心了。”冷厲晟諷刺的扯了扯唇角,俊臉上卻一點笑容也沒有。
都這個時候了,恐怕也隻有這身為他母親的女人,可以這麼關注自己的結果,明目張膽的做得那麼突出吧?
冷母僵了一下,反應過來,幹笑了一聲:“我,我什麼都沒有看,厲晟,你今天怎麼有空回來?”
“今天周末。”冷厲晟似笑非笑的瞅了她一眼,雖然這麼大年紀了,又死了丈夫這麼多年,但是她臉上的妝容,卻比年輕的時候還要精致,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現在還有一個完整的家庭吧?
“是,今天周末,瞧我,都過得糊塗了。”
一再被哽住了兩次,冷母就是想笑,也有點笑不起來了。
“奶奶。”進了客廳,冷厲晟隻有在看見老太太的時候,陰沉的俊臉上才多了一抹笑意,一邊往老太太身邊走,一邊脫下了自己身上漆黑色的西裝外套,隨手丟在沙發上。
這段時間發生了不少事情,雖然幾乎都是關於戚晚的,但是從頭到尾,冷厲晟也沒有回來過老宅,他輕輕吸了口氣,在老太太身邊坐下來。
老太太仿佛知道冷厲晟想說什麼一樣,屋子裏又隻有冷母一個多餘的人,她笑笑,讓冷母親自泡茶去了。
多年前的事情讓冷母一直理虧,老太太吩咐什麼,她也答應什麼,到了中年仍舊保持得良好的背影在冷厲晟視野裏漸漸朝廚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