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陡然閃過一絲淡淡的悲涼。
她不是什麼心善之人,但是,那血腥殘暴的場麵,似乎還曆曆在目。
她前世是個為國家服務的人,殺的都不是無辜的人,而是窮凶惡極的混蛋。
所以,不知道憐憫是什麼東西。
可是現在不同,這些人本來是無辜的,但是上了戰場之後,就不能他們無辜了。
畢竟在場就沒有不無辜的人,挑起這場戰爭的不是這些人,也不是玄衍絕,而是野心勃勃的東陵非夜。
可是這個世界的規則就是這樣,正所謂大魚吃魚,魚吃蝦米。
東陵非夜發動戰爭,不但是因為野心驅使他這麼做,他的上麵還有帝國的存在。
作為一個狂傲自負的人,東陵非夜從來不甘心落於人後,他的征途一旦開始,可能就是一輩子。
因為打敗了璿,他還要征服衡雲,征服了衡雲,還有其他的國家在等待著他。
東陵非夜想要締造出一個新的帝國,隻能踏著千萬人的屍骨爬行而上。
一將功成萬骨枯,更何況是一個帝國的誕生呢……可是,卿無歡知道,這是誰都無法阻止的,所有的人隻能麵對這種殘酷的現實。
誰讓他們正逢亂世呢。
不過清楚歸清楚,但想的越多,卿無歡心底越發的不好受。
她的目光掠過那些一臉興奮的將士們,嘴裏不禁呢喃出口。
“話,他們在這兒一心想著拋頭顱,灑熱血。
可否想過家裏的妻兒正在沒日沒夜的盼著他們歸去呢?”
聽到這話,趙慕言臉上的笑容並沒有改變,可是眼中卻浮現出了一絲無奈,他苦笑了一聲。
“其實,王妃您別看這些人現在都挺高興的,但是夜深人靜的時候,很多人都會流眼淚。
雖男兒流血不流淚,可是王妃也別笑話他們,就連屬下有時候也挺心酸的。
不過恰恰是因為大家心中都有牽掛,所以每一次上戰場都很拚命。
因為隻有戰爭早點結束,大家才能跟妻兒父母早點團聚。”
聞言,卿無歡微微一愣,看著趙慕言難得一本正經的模樣,覺得這才是他該有的樣子。
“誰男兒流血不流淚?
不流淚不過隻因未到傷心時而已。
當心中的思念痛苦,超過人能承受的極限時,即便清楚流眼淚根本沒用,還是會用這樣的方式去發泄一番,其實挺有用的。”
雖然卿無歡都不記得自己有多少年沒有流淚了,但她也不覺得流眼淚就是沒出息。
眼淚是一種不可控的東西,當傷心的時候,它自然而然就出來了。
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趙慕言倒是愣了愣,他抬頭看了眼王妃那張絕美的麵孔,心想。
本來以為像王妃這麼厲害的女人,對流淚這種事情應該很抵觸才是,沒想到竟然會出這樣的一番話,看來是真的很與眾不同。
像這樣不按常理的女人,怪不得連他們冷漠涼薄的攝政王都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