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太醫見莫旬如此好話,心也放下了些,道:“事情是這樣的,之前宋子允一劍傷了皇上,劍上有毒,如今毒性頻頻發作,我們都有些擔心,可卻無能為力。想來想去,能解這毒的,也隻有您一人了。”
躲在旁邊的沈青歡聽到此處,心下一驚。
莫旬一愣,道:“這毒竟然這麼猛?”
“是的。本來也不勞煩您親自前去的,隻消您費心配一副解藥就好,可是如今皇上情況不穩定,所以還是想請您親自前往。”
“這個事情是這樣的。”莫旬麵露難色,“之前靈玄峰的確有許多解藥,我早已知道祁晏中毒的事情,也在配一些解藥,可是半個月前,有人在山上放了毒蛇,下了毒藥,所以那些藥材都”
“啊?”張太醫也愣在那裏,不知道怎麼辦是好了。
沈青歡此時才能確定,原來那些人確實是為了不讓祁晏的毒好起來,所以才燒了那些藥材的她不敢置信地用手捂著嘴巴,不知怎麼,心亂如麻。
“不過,幸好的是,這藥我還留有一副,當初是我已經存在藥櫃裏的,或許能解燃眉之急。”莫旬道。
“如此,太感謝莫旬醫師了,隻是不知道何時能夠啟程?”
莫旬心下盤算一番,道:“既然此事如此著急,不如明早就啟程,這半我也好處理一下靈玄峰之事。”
“那是自然的。”張太醫道。
用晚飯之時,沈青歡心不在焉,一直時不時看莫旬一眼。
莫旬卻像沒有看到沈青歡的表情一樣,自顧自吃著飯,還若無其事地道:“多吃點,吃肉。”
沈青歡嚼了口中的飯半,終於吞了下去,問道:“師傅,您真的沒有什麼想和我的嗎?”
“沒有啊。”莫旬看起來有些莫名,不解地望著沈青歡。
沈青歡這就想不通了,她問道:“你明明知道我在旁邊偷聽,我已經知道了,還有什麼不能和我的嗎?”
莫旬也覺得好笑:“你既然自己都聽到了,又來問我做什麼?”
沈青歡愣住,一時竟然不知道些什麼。她想反駁莫旬,可卻覺得無從反駁。
“算了。”她埋下頭,自顧自吃飯。
頓了頓,莫旬才緩緩:“你好不容易得到的自由,你還想要失去嗎?”
這幾個字,深深紮在沈青歡的心裏,讓她覺得自己無比任性。是,她當初為了逃出來,放棄了太多,甚至是好好,甚至是阿悄。可是當她聽到祁晏中毒已深的時候,心還是難免顫抖,甚至生出來想要和莫旬一同前去招月的衝動。
她哽咽著往嘴裏送著飯,難受極了。
“你好好想想吧。”莫旬吃完了飯,放下碗筷,轉身便離開了。
沈青歡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抉擇。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房間裏,如果她回去能怎麼樣,隻是看看祁晏好不好嗎?還是順便去看看好好如果真的看到好好,她還會舍得離開嗎?如果祁晏發現了她,那又怎麼辦?她還能走得掉嗎
沈青歡躺在床上,忽然看見手上的那串紅豆,她的心“咯噔”一聲,祁晏送她這串紅豆的時候的笑意還浮現在眼前,可是一切卻已經物是人非了。
當初,他不過隻是的發燒,她便衣不解帶地守護在他身邊整整一夜
當初,為了治好她的嗓子,他跋山涉水,才找到莫旬。
其實,他們之間早就有太多東西羈絆著了。
她的手指摩梭著紅豆,一年了,紅豆卻沒有一絲褪色,隨著青絲在手腕處留下了一個不深不淺的印記。
那一刻,她似乎就決定,一定要和莫旬一起回去。哪怕隻是看看她也會覺得安心。
做了這個決定後,不知為何,她忽然覺得安心了許多,也不像之前那樣忐忑不安了/。她忙下床,收拾好行李。
第二日清晨,沈青歡起的很早,去了廚房,煮了麵條,放在了桌子上,等著莫旬來吃。這一碗麵,像是討好,也像是告別。
莫旬似乎沒有想到,沈青歡會煮這樣一碗麵給他。他坐在椅子上,五味陳雜,不得不,他不希望沈青歡走,雖然,他對她沒有男女之情,隻是兄妹之情罷了,可是她在這裏這兩個月,他收獲了別的一份感動和快樂,偶爾偶爾也能看到莫茵的影子。他吃著麵,默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