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丹妮輕輕搖頭,若是哥哥在帝都說話就不會這麼累了,“陛下比誰都清醒!陛下是在等著看會不會有人帶頭攻擊,這樣陛下就能從中平衡,輕鬆達成事先想要做的事。可以這麼說,若是之前真有人跳出來攻擊,此事定是大化小,小化無的結局;但如今竟無一人敢當麵指責,父親您認為陛下會怎麼想?女兒可以肯定威廉斯一族在此事中表現出的潛在實力已觸動了陛下的底線,就要正式著手對付西奧多了,隻是目下所有人都在觀望,所以陛下需要一把刻著皇室名號的刀。”
老艾登憤恨怒指,“你昏頭了嗎?擺明得罪人的事憑什麼要我們去做?屁的恩典!你先是我的女兒,然後才是陪皇帝睡覺的女人!若家族敗了,你無兒無女又能在皇宮中撐多久?別忘了,每年都會有年輕貌美的女人進宮!在皇帝眼裏你隻是個新鮮點的玩具,玩具!懂嗎?”
艾丹妮神色自若,輕聲勸慰,“父親請稍安勿燥!您好好想想,卡維斯大公為什麼倒台?哥哥憑什麼能到西北做實封的伯爵?卡維斯大公在民間的威望就如同宰相在大臣、貴族中的威望,不同的是他手上多了數十萬西北強軍。父親,大公對陛下的忠心你我都清楚,若是沒他遙製西奧多,陛下很多加強皇權的舉措根本不可能順利實施。但大公一死,猜忌心日重的陛下就再無法容忍西北一家獨大,您當陛下不清楚西奧多並不是在清算積怨?不清楚他是想砍掉維護皇權的一隻臂膀?但他同樣需要一把刀子,為了重構大公死後的西北局麵陛下需要一把沒皇室名字的刀子。西奧多不愧是百年罕有人傑,看清了這點,才會略作退步,所以我們才能從中分到點甜頭。”
“爵位是我們主動參與遊戲應得的獎賞!與他們有什麼關係?”
“父親,西奧多之所以會挑選我們陪他玩那場遊戲可是根本沒安好心的,他是想讓人都知道清算卡維斯大公也有陛下的份。可他到底還是遜陛下一籌,或者說他太過於小瞧卡維斯的忠心與陛下維護皇權的決心,雖然女兒還沒找到實據,但現在女兒能肯定目下西北三分的局麵肯定於卡維斯臨終前交到陛下手中的絕密遺策有關。您想想,在此事上陛下與西奧多誰的損失更大?”
老艾登想想後笑了,“論損失絕對是宰相大的多,與軍方很多要員交惡,民間聲望大損,尤其是西北人民恨宰相入骨,得到的卻隻有三分之一的洛林;至於陛下嘛,對於腦袋糊塗的老皇帝,別人恨完之後隻怕還會生出些同情,頂多是罵兩句聽信奸臣、自毀臂膀之類的。”
艾丹妮見父親想通了,便接著說下去,“西奧多並不蠢,但他最怕西北強軍繼續掌握在死仇卡維斯的後人手上,為能解除這一致命危脅他寧願付出些不必要的代價。擋路巨岩搬不動的話,就隻能一點點敲碎了。所以眼下陛下打算敲第二錘了,不過顯然離陛下親自上陣的時間還早得很。”
老艾登道:“你說得是很有道理。可一想到隻有皇家占便宜,我這氣就不順!還有,我親愛的女兒,我們出頭有用嗎?西奧多一個指頭就能撚死我們。”
“您的擔心是多餘的。陛下想通過這件事向所有人發布一個信息:就是本皇看西奧多不順眼了,什麼時侯拾掇要看心情,你們還有時間重新考慮站隊的問題。父親,我們和西奧多比起來確實像是螞蟻與大象,可有陛下這個獵人參與就不一樣了,隻要我們肯當錘子、刀子,我們就會成為一杖有用的棋子,而且正因為我們太弱才好控製,我們要想發展成威廉斯家族那般規模至少要有五六代人的齊心努力才可能辦到,如此一來陛下才沒有前門驅虎、後門迎狼的顧慮。”
“為了讓這杖棋子能有效製衡,皇帝陛下就還要給我們添些籌碼!聽說西北總督就要到任了。”老艾登明白過來語帶興奮,隻是他話一出口就愣住了,在心中暗罵自己才真是個老糊塗,“唉,陛下分明是在第一錘時就把我們當釘子般給敲進去了,還讓西奧多為能把我們拉到同一條船上而感到得意。可笑,誰說陛下是開始打盹的老獅子的?”
艾丹妮掩嘴淺笑,“父親現在明白也不遲。我們得到三分之一的洛林後,內心渴望更高權勢的野心就連自己也無法再壓製了,而西北總督這個位置西奧多絕不可能給我們,但陛下能!現在輪到我們表忠心了,想想要得到西北總督就要看我們能為陛下出多大力,若是事成至少可保紮布一族平安發展十年。”
老艾登想想後還是有些心虛,低聲問道:“如果裝糊塗什麼也不做呢?沒什麼壞處吧?”
艾丹妮指指名單,“若是裝傻的話我們將徹底一無所有,陛下有的是辦法敲巨石。比如他可以把名單交給宰相,演一出君臣相知的好戲,到時我們這些人還是同樣要走上和威廉斯家族的對抗之路。不僅如此,我們還會失去陛下的暗助,到時就算我們這些人能抱成團也沒絲毫勝算。您別忘了,我們這些新進貴族很可能會被其它貴族拋棄犧牲掉,他們可從沒正眼看過您這位寵妃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