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瀟雨暗衛(2 / 2)

季晨需要專心應對狄族之人,布置誘餌混淆視聽,為她平安渡劫拖延時間,無暇分身。因而,楚清霽便命初曉去查探城中的各類消息,奇人軼事,不僅為了在後來的淩雲盛會期間好好回報她的庶姐庶母,更為了多方了解城中是否有可用之人。

對於階級分明的古代社會,等級身份是束縛有才能之人最大的枷鎖,除此之外就剩下當時的社會背景,政治形勢了。真正有才能之人卻鬱鬱不得誌,這樣的例子數不勝數,對於這一點,經曆了二十一世紀應試教育多年,又從小博覽群書的楚清霽而言,是最熟悉的了。

於是楚清霽吩咐初曉要留心一些看上去有些特殊嗜好或者身負特殊事件的人,這些人往往不是真正愚蠢,就是大智若愚。這樣的例子曆史上並不少見,比如韓信、薑太公、司馬懿等人,都是真正的博學之士,卻以各種表象隱忍不發數年,隻為了等待某種時機。

果然不出數日,初曉便向她彙報了一批看上去不太顯眼,某些行為讓人摸不到頭腦的人,楚清霽在眾多的資料消息中篩選的數遍,才最終挑出了易凡、鍾離、安陌和溫恪四人。

這易凡是她最後一個敲定卻第一個見到的人,畢竟這沉迷青樓帶著某種香豔的色彩,為楚清霽所不喜。

而也還要歸功於她的大姐姐楚清寧,當日瑞陵城城東一場箭術比試之後,楚清寧在楚相府門前攔著楚清霽叫罵,當時她無意間看到了人群中的易凡眼底閃過的嘲弄。但楚清霽知道這嘲弄針對的不是傲慢無禮的楚清寧,而是眾人在淩雲盛會期間對於上位者盲目的尊崇。

當晚她便暗中吩咐初曉安排她去見易凡。猶記得當時易凡懷抱著軟玉溫香,就著美人的玉手喝著美酒佳釀,一手還灑脫的揮毫潑墨寫著一首首纏綿動人的詩歌,引得美人吃吃的笑著,紅袖添香可謂春風得意。

一見之下,楚清霽便肯定,此人功力不凡,那握著狼毫的手腕沉穩有力,暗含氣勢,但卻有意將其中的氣勢柔滑化,使得原本剛硬的字體帶上了幾分軟綿綿的意味,顯得有些不倫不類。眼底藏著幾分桀驁不馴,雖然笑意風流,但卻帶著幾分嬉笑怒罵的意味,於是楚清霽毫不猶豫的跳進了易凡的溫柔鄉,這個人她要定了。

對於楚清霽的驟然闖入,在場的美人來不及驚叫,便被暗衛點了穴道帶下去,易凡在一驚之下下意識去拿手邊的折扇,見楚清霽不過是個及笄之年的少女,又放了下來,愜意的坐著易凡不動聲色的舉杯笑道:“這可不是姑娘家該來的地方。”

當時楚清霽並未隱瞞,易凡很快便認出楚清霽就是白天被庶姐堵在門口的楚相府四小姐,雖然不知道這四小姐為何要找他,但那些剛剛雷厲風行的暗衛讓易凡意識到,這為四小姐今日定是懷著某種目的前來的。

“今日起你便是我瀟雨衛的執行領隊,名為易凡。”對於易凡的話,楚清霽並未理會,隻是抬眼直視這易凡,冷然說道。

楚清霽話音一落,易凡手中的酒杯當即頓住,回望進楚清霽清泉般的美麗瞳仁,易凡更是不由一愣。

那是怎樣的一雙眸子啊。明亮、清澈,純淨如山間清泉,裏麵灑滿了星辰般的波光,璀璨之極;絕世的容顏在迷蒙的燈火之下美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冷然的嗓音帶著不容拒絕的氣勢,生生的壓住了他的心神,讓他的心底有些顫動;素色衣衫纖塵不染,於他麵前孑然而立,雖在及笄之年,卻讓他有一種被她俯視的錯覺。

看著楚清霽,易凡久久沒有回過神來,半晌才被身邊的燭火燃燒時發出的“劈啪”聲驚回了神,想到楚清霽剛剛所說的話,易凡不由嗤笑一聲:“楚四小姐這是幹什麼?在下可不過是一介書生,那當得了小姐口中的什麼領隊?”

“是嗎?”唇角掛上了一抹嘲諷,楚清霽眸光微轉,“不知你若拿起了那把折扇,可還會是所謂的一介書生?”對於易凡的推脫,楚清霽沒有絲毫感到意外,眸光在桌上的折扇上劃過,在看向易凡時,眼中帶上了一種莫名的色彩。

聞言,易凡一驚,看到楚清霽眼底的那一抹了然和嘲諷,易凡知道那雙清泉般的眼睛已經輕易的窺探到了他心底的秘密,這讓他不由感到,自己所有的理由和借口在這個少女麵前都是沒有用武之地的,那雙眼睛早已看透了他所有的偽裝。

“小姐通透,可恕在下無意效勞。”定了定神,易凡終於收起了眼中的嬉笑,目光清明的答道。

聞言,楚清霽的眉梢不可見的一挑,她已經任命了,自然沒有容他拒絕的道理。見易凡正色以對,楚清霽忽然緩步向著易凡走近了幾步,冷然的嗓音也帶上了幾分隨和:“至多三月,擎風大陸必起狼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