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大人恕罪,我家太子隻請了楚四小姐。”到了涼亭之後,修冥看著跟隨而來的寧沉燁忍無可忍的冷聲道。
“霽兒你看,這冰玉連身邊的人都這麼冷,你怎麼受得了?咱不去得了。”寧沉燁看也不看修冥一眼,隨口便拿來闡述自己的觀點,這讓修冥不覺心中氣悶。
這寧大人不是性情陰晴不定嗎?不是狠起來六親不認嗎?不是玄衣肅殺無情嗎?修冥忽然覺得自己似乎從未認識過寧沉燁,他習慣了洛翊歌的少言寡語,初見寧沉燁這般喋喋不休的說著,自然忍不住厭煩,真不知道這楚四小姐是如何忍受了一路。
“寧大人若想去遊湖盡管去便是,恕臣女不能奉陪。”楚清霽終於回頭看了寧沉燁一眼,說完便邁步進了涼亭。
“霽兒。”寧沉燁隨即便要追上去。
“寧大人恕罪。”修冥側身攔住了去路,“我家太子……”
“你家太子怎麼了?這涼亭還是你家太子開的不成?他坐著本學士便不能進了嗎?”寧沉燁不耐煩的繞過修冥進了涼亭,邊走還邊將修冥給數落了一通。
……
翠湖中央的涼亭麵積寬闊,為雙層建築,四麵以柱子支撐,可環視整個翠湖。
楚清霽一進涼亭便有婢女上前引路,拾級而上,轉過樓梯之後,楚清霽看到了亭中坐著懂得洛翊歌。
白衣勝雪,烏發如墨,眉如春山,膚如美瓷,麵目冷峻清寒,一雙籠罩著霧氣的狹長鳳眸正看著剛剛走上涼亭的楚清霽。
“見過浣月太子殿下。”楚清霽微微頷首道。
不知為何每次見到洛翊歌,楚清霽總能感覺到一股介於回避和麵對之間的複雜之感,總感覺不管是刻意回避還是坦然麵對總是不對,一方麵他清冷蒼白的臉色讓她感到一絲沒由來的不忍,另一方麵,眸中流轉的霧氣又令她感到幾分無法言喻的不安。
而今日她之所以選擇來見他,是因為有一件事不得不問。
“坐吧。”洛翊歌收回視線,輕聲說道,似乎有意無意的斂起了口中的清寒。
此時的洛翊歌看著楚清霽緩緩在他麵前坐了下來,原本冰冷麻木如同凍結在寒冰中的心,不知為何有了一絲鮮活,他似乎能清晰的聽到冰塊碎裂開來的聲音,僅僅是看著他就讓他感到一股陌生的暖意,而這股暖意使他感到一種無法言表的舒適。
“十日後便是良機。”忽然洛翊歌看似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話,之後便專注的凝視著楚清霽。
聞言,楚清霽一愣,隨後便輕輕的挑了一下眉後,“看來太子殿下也是知情之人。”楚清霽同樣意味深長的吐出一句看似毫無出處的話。
“嫁給我。”洛翊歌鳳眸中的霧氣快速流轉,一針見血的說道,袖中的手指似乎微微動了一下。
不等楚清霽做出回答,忽然一個托盤從天而降,狠狠的砸在兩人中間的原木桌子上,沉重的木料頓時四分五裂。
“小姐小心!”初心上前一步將楚清霽護在身後,伸手揮開掉落下來的雜物,春草也趕緊拉著楚清霽往後退。
洛翊歌身邊的侍衛也同時上前處理了雜物,而洛翊歌卻將冷峻的眼神一轉,隨之看到了施施然走過來的寧沉燁。
“浣月太子恕罪,本學士隻是想請閣下喝杯茶,沒想到剛上來沒站穩,手滑了一下。”寧沉燁絲毫不帶歉意的賠罪道。
“霽兒,可有傷到你?抱歉,都是這涼亭的台階不穩,我才會如此的。”寧沉燁看也不看洛翊歌一眼,徑直走向了楚清霽軟軟的說道,原本道歉的話,卻沒有一字是在認錯。
剛剛他剛跨上台階就聽到了洛翊歌的那一句“嫁給我”,當下怒火攻心,這個冰玉太子當真是無恥至極,竟然這般迫不及待的就開始求婚了。
隨手奪過身後之人手中的托盤便砸了上來,霽兒是他的,剛覬覦她的人他都不會放過,若不是這場合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定要將這一壺茶都澆到那塊冰玉頭上不可,看他還敢如此厚顏無恥的勾引她。
寧沉燁沒有注意的是,他此時的想法有多麼可笑,十足的“妒夫”模樣,卻不說楚清霽何事成了他的人,就連著那茶壺去潑一國太子的事,如何是一國大學士能做的事?傳出去還不貽笑大方?還有那個什麼“勾引”,如何是能拿來這般用的?想來寧沉燁是被妒火燒光了理智了。
“太子殿下可是無礙?”不理會寧沉燁的胡攪蠻纏,楚清霽看向洛翊歌問道。
“你可答應?”洛翊歌直視著楚清霽依舊繼續著剛剛的話題。
“太子此言可是條件?”楚清霽也不在意,隨之問道。
“不。”洛翊歌當即否認,看著楚清霽一字一句的糾正道:“這是請求。”他如何會用條件來強迫她?這是最愚蠢的下下之策,他隻是想要留住她而已,不管以什麼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