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霽依舊閉著眼,看上去似乎已經睡著了,但是季晨知道楚清霽正在聽他說話,於是季晨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季晨趁人不備檢查了那那車內的東西,並沒有什麼可疑之處,之前也曾查看過,並沒有什麼小冊子,但卻不知為何在李將軍查看時憑空出現了。這時又聽聞皇上派人去查抄總管太監的住處,然後又見七皇子帶人去了後宮,季晨尾隨其後,見其命人在雪妃娘娘的宮中和皇帝的寢宮附近的地上四處挖著什麼,其中有一人手裏拿著的正式李將軍發現的那個小冊子,那人一邊對照一邊指使著人去挖,而挖出來的竟是巫蠱之術的木偶,而且數量驚人。”
“這麼說那個小冊子上記錄的是木偶的埋藏地點?”楚清霽緩緩的抬了一下眼說道。
“是,那個指揮的人每指到一個的地方,那個地方就會被挖出一個木偶來。”季晨回答道。
“在你去吸引李將軍這期間有沒有什麼異常?”楚清霽想了一下問道。
季晨愣了一下,然後便仔細想了想了開口說:“聽小姐這麼一說,季晨記得似乎在李將軍上前搜查馬車的時候有一道黑影一閃而過,看上去很像火苗的陰影,當時季晨唯恐被人察覺,並沒有上前,又因為接收到小姐的命令對此並沒有太大關注。如今一想那也許是暗衛,而且功力深厚,身形極快。”
聞言楚清霽皺了一下眉,那人是誰的人?目的又是什麼?與那個突然出現的小冊子又有什麼關係呢?
“小姐要的那個丫頭,季晨已經派人送出宮去了,等小姐想見時候吩咐一聲即可。”說道這裏,季晨開口回稟道。
“嗯。”楚清霽淡淡應了一聲,“之後呢?”
“回小姐,季晨在七皇子主持挖掘木偶的宮牆之外看到了浣月太子身邊的修冥。”此言一出楚清霽頓時睜開了眼睛。
“你確定是他?”楚清霽沉聲道。難道此事真的與洛翊歌有關?那為什麼他在宮筵之上對此毫無反應,就連雪妃被拖出去時都沒有過多的表情?
“是,季晨在上次的箭術比試上見過修冥,注意到他腰帶上有一條奇特的紋樣,其手法似繡非繡,而那個一起來的修傑身上雖然也有,但圖案卻有著細微的差別,季晨猜想那或許是浣月暗衛的標誌。今日修冥的身影雖然是一閃而過,但宮燈的照耀下,季晨還是清晰的看出來了,雖然腰帶本身與上次的不一樣,但是那條紋樣卻是一模一樣的,身形也差不多所以季晨可以肯定就是他。”季晨肯定的說道。
楚清霽低眉沉思,今日的事也許並不是意外,雪妃的身份和目的也許也沒有那麼簡單,理由也絕不可能僅僅是雪妃說的那麼輕易,想到祈天國主得知雪妃之事之後看向洛翊歌的眼神,楚清霽忽然覺得這件事也許隻是被借來掩蓋其他更重要的事的障眼法而已。
忽然楚清霽眸光一凜,接著一道白影如霧一般的落了進來,“霽兒!”來人叫道。
“寧大人?”季晨一愣,剛擺好的招式也是一頓。
春草則因為季晨剛剛的話心中驚悸,沒想到季晨公子一個郎中徒弟竟有這般本事。但同時春草也不是傻子,她知道楚清霽這般不避著她,隻有兩個原因。一個是她已經拿她當作自己人,而且料定了她不會背叛她;另一種是她根本不介意她是不是知道了什麼,也有足夠的手段來應對她可能為之的背叛。
春草看著一臉淡漠的楚清霽,心中驚詫不已,這樣的自信和自負同時集於一身該是怎麼樣的一種光芒,這一刻春草對楚清霽再也生不出一絲一毫的雜念,憑自己的身份能侍奉這樣的人一時莫大的榮幸,今生即便出生入死也不負為人一世。
寧沉燁的突然出現,使得春草下意識的擋在楚清霽身前,看清了來人後,春草也是一愣。
“出去。”瞟了一眼寧沉燁,楚清霽轉開視線冷冷的說道。
“霽兒,這宮筵好沒意思,我也跟你一起回去,你就順路送我一程吧。”寧沉燁並沒有因為楚清霽的話語生出什麼尷尬的情緒,而是絲毫不拿自己當外人的往楚清霽身邊一擠,拉過她身上的薄毯把自己也蓋了進去,壓根就沒有考慮過會被人拒絕。
春草驚訝的張大了嘴巴,這寧大人竟還有這樣厚臉皮的一麵?季晨則在驚訝過後,轉眼看向了楚清霽,見她已經皺起了眉,便不由提起了心。
“我說出去。”楚清霽沉聲又說了一遍,臉色也沉了下來。
“不嘛,霽兒,我三天都沒有好好休息過了,你就當可憐可憐我好不好?”寧沉燁軟軟的祈求道,一雙帶著血絲的墨眸中透出幾分疲憊和脆弱。
楚清霽眉頭一凝,還沒等她再次開口,寧沉燁已經靠著她閉上了眼睛,身體放鬆沒有絲毫的防備,似乎認定了她身邊絕對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