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蘇君墨身份尊貴,天縱奇才,各項能力在眾多皇子之中都算是上乘,加上自兩年前前太子遇害之後,祈天國主一直未重新立太子。因著母以子貴的原則,蘭貴妃必定對七皇子寄予了厚望,而他的正妃必定要是家世背景夠硬,賢良淑德,蕙質蘭心,能給予七皇子一定幫助的女子。
而楚清寧雖然出自當朝宰相之家,卻不過是個庶女,在這嫡庶分明的時代,僅僅一個“庶”字便已經在本質上低人一等了。哪怕歌喉再出眾,對於七皇子來說也是沒有絲毫幫助的,而且蘭貴妃幾日前必定聽說了楚清寧一介庶女卻當街辱罵主母嫡妹之事,僅憑這樣目無禮法的德行,楚清寧便注定與七皇子府無緣。
隻不過是楚清寧和二夫人不知輕重,以為但憑著楚相府和長女的身份,以及出眾的長相和才藝,便能攀上七皇子的高枝。
“啊——”忽然後台出傳來一聲驚叫,而這驚叫聲在一片讚歎聲中顯得格外醒目。
眾人的注意力不禁被吸引了過去,後台的人群中有人喊道:“有人!台子下麵有人!”
頓時站在台子邊的人紛紛看了過去,隻見用於表演的台子邊上有一塊木板有些鬆動,一隻手正吃力的從中探了出來,似乎是想推開木板爬出來。
“啊!真的有人!”又有一人驚叫出聲。
趙公公在聽到驚叫身後便慌忙走了過來,那隻手已經受驚般的縮了回去。
“在哪?”趙公公問道。
“在那!”有人伸手指著那塊鬆動的木板道。
“公公,真的有人,我們都看到了,是一隻人的手。”另一人連忙說道。
“什麼人?出來!”聽了幾人的話後,趙公公大聲喝道。
“難道是刺客?”不知是誰說了一句。
“什麼?刺客?”
“刺客!”
“啊!有刺客!”
場中站著的皆是官家小姐,一國公主,一聽“刺客”二字便頓時慌了手腳,紛紛驚叫著四下散去,殿中眾人也有些驚慌,場麵微微有些失控。
剛剛走下舞台的楚清寧剛剛舒了一口氣,還沒來得及慶幸,便聽到有人喊台下有人,接著就是被蜂擁的人群擠得東倒西歪。
不知為何,楚清寧的心中忽然產生出了一種不祥之感,忽然楚清寧想到剛剛被人喊出的話,台下有人!
台下?這兩個字使得楚清寧頓時睜大了眼睛。
祈天國主的臉色微變,身側的皇妃們也是一臉驚慌。
“護駕——”伴隨著趙公公一聲高呼,一排大內禁衛軍迅速衝了進來。
禁衛軍整齊有素的將殿中的五國賓客保護起來,祈天國主的高位之下也圍上了一圈禁衛軍,很快大殿中隻剩下禁衛軍和那個可疑的舞台。
“霽兒!”寧沉燁驟然出現在楚清霽身邊,即使知道一切不過是一場鬧劇,但他仍是想要待在他身邊。
回頭看到不知何時越過了人群站在她身邊的寧沉燁,楚清霽凝神看著她,眸光清透,不含雜質,第一次沒有張口叫上一聲“寧大人”。
“霽兒?”楚清霽的眸光使得寧沉燁有些疑惑,“怎麼了?”
聞言,楚清霽收回了視線,沉默不語。下午在牆外聽到的話似乎還在耳邊回響,此時的楚清霽覺得自己再見到寧沉燁時,心情有了一絲微妙的變化。
“吃下去。”正當寧沉燁感到楚清霽的不尋常,想要再次詢問時,楚清霽忽然冷然道,素手中一個瓷瓶遞了過來。
寧沉燁一愣,顯然沒反應過來。
見寧沉燁遲遲不伸手,楚清霽有些皺眉,忽然對自己的行為有了一絲疑惑,她是在做什麼?這清心丸是安先生最近研製出來的,益氣補血,活血化瘀,對各類傷勢都是大有裨益,而且一次所能配置出的並不多,對她而言也算是稀有之物了,她是怎麼就如此輕易的掏出來給了他呢?
又加上寧沉燁遲遲不伸手,楚清霽忽然有些惱羞成怒,剛要將手收回去。寧沉燁忽然反應了過來,一把抓住了楚清霽想要收回去的手。
“霽兒,”寧沉燁墨玉般的眼睛一瞬間燦若星辰,裏麵盛滿了欣喜,“你在關心我。”寧沉燁肯定的說道。根本沒有給她回答或是否認的機會,似乎他說出來的就是事實。
“放手。”楚清霽冷然道,隻是聲音有些急促,不複往日的鎮靜。
此時楚清霽的雙眉不覺皺得更緊,寧沉燁握著她的手,力道之大使她感到隱隱作痛。更令楚清霽感到不適的是,她竟感到寧沉燁的手心熱得幾乎將要把她引燃,甚至讓她感受到了砰砰的心跳聲。
“我隻是想告訴你,以後少關我的事。”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楚清霽轉開視線硬梆梆的說道。
聽了楚清霽的話,寧沉燁一臉的笑意卻不曾褪去半分,握著手心裏那個小小的瓷瓶,寧沉燁頓時覺得原本一直在隱隱作痛的胸口,忽然就不痛了,楚清霽的側臉在這一刻凝結成了最美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