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朗無奈,隻得也站在屏風外麵,心中有些無力,公子真是不容易啊,不但沒有讓四小姐另眼相看,連她身邊的人也還是這樣防備著。
聽聞楚清霽醒來,寧沉燁驚喜不能自持,隨即拋下一切飛奔而來,盡管此時淩雲盛會還在繼續,但他還是選擇來看她,不顧一切。
此時看著她終於睜開了眼睛,他心中頓時安定了下來,這樣抱著她使他覺得此刻的自己終於不再殘缺。
整整七日了!她睡的這七日裏,使他覺得受盡了折磨,寢食難安,若不是他還能感覺到她微弱的呼吸,他甚至覺得她會一直都這樣睡下去,她的那雙清泉般的清亮眼眸再也不會睜開。
每次想到這裏都讓他覺得心如刀割,一遍又一遍的在懊悔自己當日的所作所為,他為何要那般惹她生氣?為什麼就沒有忍住?若不是他,她就不會經受那樣的痛苦,最後昏睡不醒。
而此時的楚清霽心情有些複雜,她能感受到寧沉燁心中的痛苦掙紮,他抱著她的手有些顫抖,整個人似乎脆弱的不堪一擊。
這讓楚清霽有些疑惑,他這樣的人怎麼還會有脆弱的時候?但是楚清霽此時也顧不得多想,寧沉燁這樣一直抱著她,使她感到越來越不適,想到寧沉燁一而再再而三的抱著她,楚清霽心中窩火,他還抱上癮了不成?
“寧大人,請放手。”楚清霽冷聲道。
“霽兒,”聽到楚清霽說話,寧沉燁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鬆開抱著楚清霽的雙臂,改為扶著她的肩膀,一臉正色的看著楚清霽說道:“霽兒,我以後再也不會再讓你生氣了。”
楚清霽不由皺眉,剛要撫開寧沉燁的手,她很想說,若是他再也不出現在她眼前她也許就不會生氣。但是一回頭看到寧沉燁的手,楚清霽都唇邊的話卻頓時說不出口了。
那雙完美得宛若上等白玉般的手背上清晰地印著幾道抓痕,深淺不一,血色鮮明。兩相對比,看上去有些觸目驚心。
忽然楚清霽想到了那日她在劇痛中掙紮的時候,有一雙有力而溫暖的手,一直默默的支持著她,她隻要緊緊地握著那隻手,就會感到自己充滿了力量,難道是他?想到這裏楚清霽下意識的去看寧沉燁的另一隻手,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另一隻手是放在她唇邊的。
一轉頭,寧沉燁另一隻手上的白色繃帶無異於證實了楚清霽的記憶,真的是他嗎?那麼後來那個溫柔安慰她的聲音也是他嗎?恍然想到在這裏整日喚她“霽兒”的,除了並不常見的楚丞相,就隻有眼前的這個寧大人了。楚清霽心中一動,但很快歸於平靜,不由回頭看著寧沉燁,一時沒有開口。
“霽兒。”寧沉燁一直盯著楚清霽見她遲遲沒有反應,不由有些擔憂的叫道,難道霽兒真的不想原諒她?
寧沉燁的聲音拉回了楚清霽的思緒,楚清霽本就恩怨分明,即使一切都是因他而起,但他當日畢竟是那樣支持了她,對那時她來說,他的鼓勵和安慰確實是對她奮力抵抗體內的異能衝擊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而他之後溫柔的聲音,也是安慰了她。
於是楚清霽也看著寧沉燁,輕聲說了一句:“謝謝。”
聞言寧沉燁不由一愣,而後順著楚清霽的目光看向他的手,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寧沉燁不由有些驚訝,他還從未見過如此恩怨分明的人,一碼歸一碼,絕不混為一談。還不等他驚訝完,楚清霽清淡的聲音再次傳來。
“寧大人可以放手了嗎?”楚清霽收回視線說道。“臣女身子不適,還望大人體恤。”
“我弄疼你了嗎?”寧沉燁下意識的鬆開了手,緊張的問道。
“臣女要休息了,大人請回吧。臣女畢竟是相府千金,日後還請大人勿要再如此擅入臣女的閨閣。”當日之事她如今懶得計較,但也不想再跟他過多的牽扯。
“霽兒……”寧沉燁墨眸一凝,“你還是不信我,為何?”寧沉燁忍不住再次扣著楚清霽的雙肩,狠聲質問:“為何你不信我?為何你就不能信我?”
“大人息怒,你我本就不同,大人又為何苦苦糾纏?”楚清霽已恢複了往日的冷然模樣,即使寧沉燁這樣狠狠的盯著她,但她還是風輕雲淡的說道。她對他無意,也不想與這個時代的高層權貴過多接觸處,牽扯越多就會越難脫身。
“不同嗎?總有一天我會讓你與我相同的。”寧沉燁咬牙道,也許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她骨子裏透出來了淩厲狠絕絕不亞於他,這也是他為何這般執著於她的原因之一,或許他們根本就是同類,“你放心好了,隻要我寧沉燁活一日,我便糾纏你一日,若你不願,除非你殺了我!”
寧沉燁說完之後,便伸手從楚清霽的枕邊拿出那把她從赤岩那裏要來的鋒利的匕首,毫不猶豫拔出來塞到楚清霽的手裏,接著便再次將她抱在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