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嫡庶之分嗎?自己不是沒見過府中其他小姐發脾氣,但哪一個都沒有這樣震懾人心的氣勢。如今尚未及笄的四小姐竟然能有這樣淩厲的眼神,四小姐此時的樣子像極了在官場馳騁多年的丞相大人,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樣淩厲的眼神看得他心中寒意四溢,仿佛他心中所有的小心思此時都無處遁形。一路上自己想出了各種各樣的理由,而麵對這樣的四小姐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四小姐恕罪,老奴知錯。”除了叩頭認錯,此時的管家再也想不出不錯別的辦法。不過他仍然心存僥幸,自己是二夫人的人,如今二夫人掌家,縱然他有錯,那麼四小姐也不能把他怎麼樣。
楚清霽孑然而立看著跪倒在地的管家,楚清霽心中清楚,這管家不簡單。
她能清晰的從他的眼角之中看出一道道精光。見他眸光閃爍,楚清霽不難猜出他心中所想,這樣一個在丞相府中虛與委蛇多年的老油條,絕不是輕易就能擺平的。
雖然他靠著大樹好乘涼的想法沒有錯,但他不該如此小看她楚清霽,除了她的丞相爹爹,身為嫡女的她才是這丞相府的主子,憑他一個奴才敢欺負到主子的頭上?
“管家在丞相府有多久了?”楚清霽收起淩厲問道。
“回四小姐,老奴在丞相府效力已有十六年了。”管家聽到楚清霽的問話回答道,言語之間頗為驕傲。
“是嗎?都十六年了呀。”楚清霽似乎頗有感慨又似乎意味不明。
“是,承蒙丞相大人厚愛和二夫人賞識,對老奴委以管家之職。老奴十六年來兢兢業業,不敢有絲毫懈怠。”管家俯身叩頭一副忠貞不二的樣子。
“既然管家已辛苦多年,如今也到了該回鄉頤養天年的時候了。等爹爹回來本小姐定會在爹爹麵前,稟明管家對我這個嫡女多年來的的‘照顧’,並幫管家跟爹爹求個恩典,讓管家早日回鄉養老,不知管家意下如何?”楚清霽挑眉淡淡地問道。
管家聞言,老臉又白上了幾分,一來自己此事並不想離開丞相府,畢竟丞相府的差事可不是那麼好找的,二來自知自己在丞相府多年知道太多不該知道的事,自己待在丞相府中,又有二夫人撐腰,因而得以幸免,若是離開自己難免受人排擠,甚至性命不保。所以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離開這丞相府。
再加上自己近年來對四小姐確實多有懈怠,四小姐再不濟也是丞相大人的嫡女,若是她對丞相大人據實以告,丞相就算不信也會對自己心生嫌隙,若是在有些與自己不是一條心的奴才出來指證,那自己怕是就不是回鄉養老那麼簡單了。
想到此處,那管家更是冷汗直流,以前沒發現,如今才驚覺這四小姐根本就不是自己吃罪得起的。
“四小姐明察,為丞相和四小姐效力是老奴幾輩子修來的福分,老奴不敢居功。”管家再次叩頭,這次倒是比哪次都要誠心,“況且老奴的身子還算康健,願繼續為丞相和四小姐效犬馬之勞,還請四小姐恩準。”管家以首伏地,言之鑿鑿看上去誠意十足,此時更是把剛才的‘二夫人’換成‘四小姐’,以暗示自己的忠誠之心。
對於管家的唯利是圖瞻前顧後,楚清霽心中不齒,這樣的人給的忠誠是最不值錢的,自己三言兩語便使他背棄舊主,難免自己不會是他的下一個舊主。
“哦?管家是想說自己沒有糊塗到尊卑不分禮法不明嗎?”楚清霽神色不變繼續問道。
“老奴不敢不遵禮儀章法,還望四小姐明鑒。”管家說道。
“不敢嗎?管家剛才可是振振有詞的把我爹爹和二夫人擺在一起呢,管家給我倒是說說看,哪條禮法規定,妾室可以和家主擺在一起的!”楚清霽眸光一轉冷聲道。
“老奴糊塗,四小姐恕罪。”管家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不得不連連叩頭。這四小姐今日是想把自己逼上絕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