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的傷如何了?”看著鍾無豔那張美麗的麵龐,燕王不由的心中一軟,甚至忘記了眼前這個女子,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可有按時吃藥?太醫說你的傷怕冷,怎麼就穿這麼點衣服?也不加件,難道是服侍你的宮女太監們不上心?如果是這樣的話,盡管告訴孤,孤定然不會輕饒他們。”
他本是個粗心之人,對身邊人的健康根本就不放在心上。昔日他父王偶感風寒的時候,燕王都不曾放在心上。他並不是不孝順,隻不過覺得生病而己,肯定會好的。他一直以為,自己的親人不會那麼早離自己而去,因為他們的年紀都不算太大,可是隻到他們一個個離開他的時候,燕王才發現,原來自己是那麼的幼稚。他不想長大,可是發生的這一切,不得不迫使他迅速長大起來。其實,他比鍾無豔還要小兩歲,他隻不過還是個孩子。可是,他不得不承受這一切,承受一個根本不是這個年齡的孩子應該承受的一切。
“哦,不是的。”鍾無豔聽了,連忙笑道,“在屋裏,所以我沒有穿太多。更何況,現在又不冷。”
她說話的時候,不時用纖纖玉手捂著左側臉龐。
“怎麼了?”燕王見狀,疑惑地問。
“嗬嗬,沒什麼的,牙有點疼。”鍾無豔勉強笑了笑,“可能最近火氣大了些,牙總是疼,也吃不下什麼東西。”
她最近牙好疼,連喝水都疼的要命。以前她的牙很少疼過,不過這次她終於相信那句俗話了。牙疼不是病,疼起來真要命!
“怎麼不宣太醫看看?”燕王聽了,有些不悅起來,“他們每天來給你看傷,難道就不管這事?”
他果真生氣了,覺得那些太醫是有意為難她。鍾無豔是燕國人的公敵,他們故意為難她,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他沒猜錯,那些太醫們故意不管她,他們覺得這點疼痛對她來說算什麼,和燕國的血海深仇相比,他們覺得這簡直太便宜了她。他們沒往藥裏加泄藥已經不錯了,已經算是仁慈無比的了。
“嗬嗬,沒事兒的……”鍾無豔笑道,“隻不過是牙疼,又沒什麼大礙的。”
“誰說無礙?”燕王果真生氣了,“吃不下飯,還無礙?且不說你剛救了孤一命,僅憑你是孤未來王後這一點,他們就不能輕慢於你!他們的膽子可真是越來越大了,難道是見孤平時性子太好了,所以都欺負到孤的女人頭上來了?”
他若性子好,那麼天底下就沒有性子不好的人了。燕王喜怒無常,所有大臣們都他都心存畏懼之心。尤其是以前太子平的那些心腹們,在他麵前更是膽戰心驚,生怕他記著以前的事情,會對自己痛下殺手。
“來人,宣太醫!”他怒氣衝衝地衝外麵吼道。
那幾個伺候鍾無豔的宮女太監們早就已經歇下了,哪裏管鍾無豔的死活?燕王剛才在院內站了那麼久,也沒見他們一個人影兒。也是他們運氣差,想不到三更半夜的,燕王居然還不睡,會到這裏來找鍾無豔聊天。
他的一聲怒吼,並沒有喚來那些宮女太監,這讓燕王又羞又惱,不由的怒火中燒。他的臉漲的紅紅的,呼吸也漸漸不均勻起來。一聲怒吼,居然連半個人牙都喚不來,這讓他堂堂的大王麵子往何處擱?尤其是在鍾無豔麵前。
“大王息怒。”鍾無豔見狀,連忙笑著勸道,“這三更半夜的,何必這麼麻煩呢?等天亮了也不遲,更何況這大半夜的,我又不吃什麼東西的。”
她越是如此,燕王越覺得麵子上掛不住。
“這群奴才,真是越來越過分了!”他氣惱地說,“孤素日裏覺得他們跟著孤經曆了戰亂,也不容易,便不大苛責他們。誰知道他們竟然如此過分,連值夜也不上心了。就像那天晚上孤遇刺,他們若但凡上點心,又何至於那麼危險?這王宮看起來守衛森嚴,可是隻要他們一不上心,即使派再多的禦林軍,恐怕也隻不過是形同虛設罷了。”
自從那天晚上的事情之後,燕王便加強了王宮的守衛。原以為,固若金湯的王宮,誰知道居然可以讓那黑衣人來去自如。他並不知道,像那黑衣人那樣可以在王宮來去自如的人這世上並沒有幾個,曾子的徒弟,又豈能遍布天下?他和鬼穀子一樣,收徒都極為嚴格。
“這話也是。”鍾無豔想了想說,“其實我的安危倒沒什麼,倒是大王的安危,關係到整個燕國。如果所有人都這麼漫不經心的話,萬一真出了什麼事情,那可如何是好?不過大王息怒,這種事情也不是他們希望看到的。至於我的牙,大王也不必掛在心上,這都隻不過是小事。而且隻要忍一忍,自然就過去了。”
其實鍾無豔的牙雖疼,不過也並非不能忍受。她是什麼人,她可是堂堂的鍾無豔啊!隻不過,她想趁勢給那些太醫點顏色看看,而且可以借機看看燕王的反應。見他如此氣憤,她的心裏舒服了許多。看來,在燕王心裏,對她不僅僅有著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