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夏夫人臉上的傷,鍾無豔不由的心中一緊。
她連忙上前,掏出潔白的手帕,輕輕替她拭去嘴角的血痕。
“是誰把你打的這麼重?”鍾無豔一邊輕輕擦拭著,一邊責備道,“快告訴我!”
“隻不過是個意外。”田辟疆聽了,緩緩走上前來,微笑著說,“沒事了。不過,鍾姑娘怎麼住在這裏呢?”
夏夫人連忙將鍾無豔抱在懷中,挑釁似的看著田辟疆:“這是我女兒離春,她不姓鍾!”
雖然田辟疆早已經知道鍾無豔便是夏離春,可是看著她和夏夫人如此親昵的模樣,倒是讓他倍感意外。
“一個失憶了,一個瘋了,難道她們之間就這樣化幹戈為玉帛了嗎?”田辟疆心中胡亂地想,“這樣也好。雖然這樣,對無豔和二夫人未免有些不公平。不過,孤實在不忍心看著迎春母女死在無豔的手中,而且孤不願意看到無豔的雙手沾滿自己家人的血。是的,她們本來就是一家人……”
其實,他自己都覺得這個結局太荒唐了。他自己都無法原諒燕王職殺死容妃,鍾無豔憑什麼就可以原諒夏家母女呢?他覺得,自己真的是太自私了,從未真正替鍾無豔考慮過。
“小姐……”這時,秋月提著籃子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你們怎麼……”
她剛想說話,卻見田辟疆站在這裏,嚇的她渾身一顫,手中的籃子差點落到了地上。
“秋月?”田辟疆見狀,不由的笑道,“孤就猜到,你肯定也在這裏。”
秋月並沒有理他,而是徑直走到了鍾無豔身邊,有些警惕地看著田辟疆。
看著秋月那警惕的目光,田辟疆不由的笑道:“你們就安心住這裏吧,不用害怕。至於以後,也不必翻牆或者爬狗洞了,可以直接走正門。孤回去便下旨,夏家舊宅賜還給夏夫人。以後,你們就可以安心地在這裏住。”
夏夫人並沒有跪地謝恩,而是緊緊地拉著鍾無豔的手,傻乎乎地笑著。
“既然齊王今天到此,那麼無豔也有些話想和大王說。”鍾無豔扶著夏夫人,微笑著說,“無豔覺得,還是嫁到燕國算了吧。五國已經退兵,如今隻要無豔嫁去燕國,那麼燕王自然也沒有理由為難您了。這樣,戰爭就真的結束了,至少暫時燕王不會有理由再來挑釁齊國。”
看著街頭的那些百姓,鍾無豔心如刀絞。因為她的一時任性,不知道要害死多少無辜之人。她覺得自己再也沒有臉見鬼穀子了,再也不配稱是桃花山弟子。
“不可以,小姐!”秋月聽了,小臉頓時漲的紅紅的,“燕王會殺了你的!”
田辟疆還沒開口,秋月搶先喊了起來。她生怕鍾無豔嫁去燕國,那燕王可是一頭狼,他會活活將鍾無豔給生吞活剝了的。
“他為什麼要殺我?”鍾無豔一臉冷漠,“我可是他的王後,他有理由殺我嗎?而且,我鍾無豔自幼熟讀兵書,也不是個無用之人,他為什麼要殺我?”
田辟疆聽了,微微歎了口氣,目光變得凝重起來。此時如果再隱瞞的話,他覺得鍾無豔真的有可能會嫁到燕國去的,他太了解她了。
“秋月,我們不能再隱瞞她了。”他冷冷地說。
“不可以,不能說的……”秋月焦急地說,目光裏充滿了乞求。
田辟疆看到了秋月眸子裏那乞求的目光,微微歎了口氣:“秋月,難道你想讓你家小姐死嗎?即使我們不說,如果燕王見到她的話,遲早都會把一切告訴她的!雖然燕王曾經在鬼穀子麵前許諾過,他不提往事,可是燕王的人品值得信賴嗎?”
燕王的人品,在七國中是非常差的。也許是經過亡國之故,所以他的性情裏,頗有些無賴的味道。就像對秦王,秦王對他有恩,燕國之所以能夠複國,秦王功不可沒,可是關鍵時刻,他居然用卑鄙手段從秦王手裏搶走繡球。他的人品,由此可見一斑。
秋月聽了,微微低下了頭,眸子裏淚光閃閃。
“無豔,你……殺了燕王的兄長!”田辟疆一字一頓地說,目光如炬,“所以,燕王恨你入骨,他發誓要殺了你,替兄長報仇!”
聽了這話,秋月長舒了一口氣。她生怕田辟疆說出全部往事,讓鍾無豔再次陷入痛苦之中。可是見他如此說,她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
“可是我怎麼不知道?”鍾無豔聽了,笑道,“而且以前我從未下過山的。”
“你以前下過山的。”田辟疆非常肯定地說,“隻不過,你殺了燕王的兄長後,燕王急於複仇,用毒傷了你,讓你喪失了一部分記憶。所以,秋月才拚命阻止你嫁給他。你想想看,若不是你和燕王有深仇大恨,秋月為什麼要這麼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