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這男人,雖然髒兮兮的,可是這身粗布衣衫,卻無法掩飾住他身上的貴氣。他是那麼的英俊,英俊的近乎於完美,完美的是那麼的不真實。
“謝謝。”鍾無豔淡淡地說。
手中的馬鞭,尚且有著他那淡淡的體溫。
“孤先行一步了。”田辟疆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淡淡地說,“祝你好運!”
他並沒有再看鍾無豔一眼,決然轉過身去,緩緩離開。
冰冷的淚水,順著那英俊的麵龐,滾滾滑落。他沒有回頭,他怕她看到他眸子裏的淚水,怕看到她那一臉茫然的模樣。
“無豔,無豔……”田辟疆的右手,緊緊捂在自己的胸口,疼的幾乎暈厥過去,心中反複地呼喊著,“你可知道,孤的心裏果真有過你的存在!你不知道,你永遠也不會知道的。在孤的心裏,早已經有了你的一席之地。隻不過,孤現在自身難保,又有什麼能力來保護你呢?”
看著田辟疆那落寞的背影,鍾無豔一臉茫然。不知道為什麼,她隱隱覺得,自己仿佛在哪裏見過這個男人。難道,是在夢裏?
“小姐,別看了,快走吧!”秋月的玉頸上的傷口已經包紮好了,她緩緩撩起車簾,對一臉茫然的鍾無豔說。
鍾無豔聽了,緩緩低下頭,擺弄著手中的那根馬鞭。
“休息一會兒再上路吧。”她淡淡地說,“剛才跑的太急了,想必馬也累壞了。”
“可是如果燕王派人追來怎麼辦呢?”秋月有些緊張地問,“我們不能等的,跑的越遠越好。”
她恨不能插上翅膀,直接飛到天涯海角,遠離這片是非之地。
鍾無豔笑道:“你想過沒有,七國之中,除了齊國之外,全部都是燕國的盟國。不管我們跑到哪裏,恐怕都不是安全的。倒不如國,我們去齊國,在那裏藏著,燕王可沒那麼容易發現我們的。”
聽了這話,秋月突然間覺得鍾無豔變得有些讓人不大認識了。雖然她看起來是那麼的溫柔可人,可是剛才這話讓人聽了,心裏卻有些異樣的感覺。不管怎麼樣,田辟疆剛才可是幫了她們,她若再回到齊國,不是給他惹麻煩嗎?
“好吧。”雖然秋月的心裏極不舒服,不過此時她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我知道有個地方,我們可以在那裏住下。”
她所說的地方,無疑就是齊國都城外的那座小山,那幾間小小的茅草屋。秋月非常懷念那個地方,懷念每當夕陽西下的時候,孫臏緩緩坐著輪椅來給她送東西時的情景。溫柔的陽光輕輕地灑在他那蠟黃的臉上,這使素日裏看起來冷漠異常的孫臏,倒多了幾分溫柔的味道。
雖然如此一來,鍾無豔離田辟疆的距離就近了。可是秋月卻相信,隻要有自己在,一定能夠阻止他們再相見的。有時候,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田辟疆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鍾無豔居然就會住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最近幾場戰爭,田忌等早已經將都城收複了,隻不過昔日那美麗的宮殿已經被六國給燒成了一堆瓦礫,田辟疆等也隻能繼續住在北方的兩座城池。不過,都城的一些逃難的百姓們,已經碌碌續續回來了,重新整理家園,試圖回到過去那平靜奢華的日子。
一路上,倒也沒遇到什麼困難,鍾無豔和秋月很快便到了齊國,速度甚至比田辟疆還要快三分。她們打掃了那幾間小小的茅草屋,在那裏種花度日,日子倒也平淡幸福。
“小姐。”看著一臉平淡的鍾無豔,秋月小心翼翼地問,“你一身所學,難道不想施展一下抱負嗎?”
她生怕鍾無豔受不了這種寂寞枯燥的日子,萬一哪裏下山再投奔所謂的明君去,那可如何是好?如果嫁給秦王倒也罷了,可是如果是燕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