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夫人聽了,不禁冷笑了起來:“你覺得這可能嗎?你覺得以你爹的個性,他有可能對你們母女不聞不問嗎?把你娘逐出去,他們肯定還會在背地裏偷偷摸摸的來往。倒不如,讓他們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看他們還能幹出些什麼事情來!”
那雙美麗的眸子裏,散發著一股嗜血的寒光。這種寒光,從如此端莊慈愛的夏夫人眸子中飄出,讓老管家心中一顫。那麼多年來,他從未看到過她這種目光,連夏家被抄家的時候,她仍然保持著最端莊的模樣。
鍾無豔無奈地搖搖頭,歎了口氣:“你們母女可真像。”
夏迎春妒忌成性,手段極為殘忍,這讓鍾無豔覺得,她們母女可真是一模一樣。
“我和她才不一樣呢。”夏夫人凍的渾身瑟瑟發抖,冷笑道,“她根本就沒有付出過感情。她對大王,那隻不過是一種占有欲罷了。從小到大,隻要是她想得到的東西,她就一定要想辦法得到。而我比她慘,我被你爹騙光了所有的感情,到頭來一無所有。其實有時候,像迎春那樣倒不如,多愛自己一些,這樣以後才不會被傷的體無完膚。”
雖然鍾無豔對夏夫人心裏充滿了強烈的怨恨,可是聽了這話之後,她也覺得,有幾分道理。太愛一個人,往往很容易忽視自己。自己何嚐不是這樣?將所有的愛都給了田辟疆,可是他卻把這份愛看的如同垃圾一樣,一文不名。人有的時候,是應該多愛惜自己一點。
雨越下越大,山上也越來越冷。
“搜,就算是掘地三尺,也一定要將人給搜出來!”田辟疆瘋狂地吼道。
那雙布滿了鮮紅血絲的眸子,如同一頭發怒的獅子。
洞內,鍾無豔等聽到了他的吼聲,連忙緊緊閉上了雙唇,不發出任何聲音。
鍾無豔將夏夫人和老管家擋在了最裏麵,手中緊緊握著長劍,目光無比堅毅。
“原來是他!”她心中有些疑惑地想,“他怎麼突然間要殺夏夫人了呢?就算是為了惜妃的事情,當時完全可以將她給賜死啊。怎麼突然間,他又想起了親自出馬,火燒家廟呢?”
她做夢都沒有想到,讓田辟疆動了殺機的,居然是因為自己!
“果然是他!”夏夫人心中暗暗地想,“迎春那件事情一出,我就猜到,他不可能這麼大度的,當成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試問天底下哪個男人,能接受得了自己的妻子紅杏出牆呢?話說迎春也太過分了,大王將她捧在手中,對她好的簡直沒話說。可是她居然能和南郭雄那人渣勾搭到一起……”
雖然夏太師和田辟疆水火不溶,不過夏夫人卻一直覺得,田辟疆是個不錯的男人,夏迎春能嫁給他,那簡直就是前世修來的福分。不管有沒有夏太師的事情,夏夫人都希望,夏迎春能夠和田辟疆白頭偕老,她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夠幸福。可是,夏迎春偏偏那麼不爭氣,非得親手破壞掉原本屬於自己的幸福。
“大王,搜遍了,沒有任何發現!”一黑衣人跪在地上,稟報道,“山上雜草叢生,地形非常複雜,所以暫時沒有發現什麼。”
雖然鍾無豔剛才和老管家上山時也踩倒了一些草,不過山上野獸眾多,且鍾無豔行軍打仗,自然知道怎樣混淆敵人的視線,所以那些黑衣人一時間也沒什麼收獲。
田辟疆聽了,目光無比冰冷,被凍的有些發黑的嘴唇在微微顫抖著。此時,他早已經失去了理智,他心頭的怒火,讓他忘記了所有的恩情,所有的一切。剩下的,唯有那濃濃的恨意。仇恨,如一條毒蛇,將他所有的理智吞噬。
“鍾無豔,你膽敢和你師兄私下讓孤把自己的親娘拱手相讓,其用心之歹毒,簡直是罄竹難書!”他心中恨恨地想,“鍾無豔啊鍾無豔,就因為孤冷落了你,你就可以這麼報複孤嗎?若不是你親娘已經死了,否則的話,孤肯定會讓她再嫁!而且一嫁再嫁!”
二夫人已經死了,就算是田辟疆想借她來打擊鍾無豔,那也無濟於事了。一個死去的女人,又怎麼能再嫁呢?
此時,他並沒有去急著去追究先後迫害容妃的事情,卻先將火氣移到了鍾無豔身上。而最讓他惱火的是,他派出去的人追了那麼久,卻並沒有蘇秦和容妃的消息。他們好像從人間蒸發了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而與此同時,燕國也漸漸變得強大起來,因為他們得到了一員猛將樂毅。外憂內患,讓田辟疆一時間有些失去了理智。
“燒!”他恨恨地說,“倒上油,一把火將這山夷為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