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一直非常敬重夏夫人,雖然他可是夏太師的忠實走狗。他敬重她,覺得夏家衰敗成了這樣,她還是守著,這不得不讓他敬佩。其實夏夫人完全可以有更好的歸宿,她雖然上了年紀,可是風韻猶存,在齊國恐怕不大好嫁,畢竟她可是夏太師的未亡人。但是如果跑到其他國家去,她完全可以再嫁一個上了年紀的商人,或者托付給一小官宦的。女子再嫁,在七國之中是稀鬆平常的事情。
想到這裏,老管家便又躺了下來。
“點就點吧!”他心中胡亂地想,“以後天黑後我就睡覺,我不點蠟燭了便是。不過蠟燭實在有點太貴,是否可以考慮賣點油來代替呢?油倒不貴,隻不過夫人習慣了用蠟燭,不知道她一時間能否習慣。”
他覺得,剛才自己肯定是做夢。這種鬼天氣,怎麼會失火呢?而且四周一片漆黑,分明是做夢。
鍾無豔以為,自己這一聲“獅子吼”,足以把那老管家給招來。可是她沒有想到,那老管家居然又躺了下來,準備和周公相會。
夏夫人不由的笑了起來。
“他耳朵不大好的。”她淡淡地笑道,“除非你能將房子給震塌了,估計他才能夠出來吧。”
鍾無豔看著那雙如水的眸子,輕輕笑了起來:“如果我想讓這房子塌了,你覺得是什麼難事嗎?”
她一邊微笑著,一邊緩緩伸出了纖纖玉手。
她的手非常漂亮,非常纖細,可是卻有些粗糙。對於一個自幼就幹粗活的女孩來說,這雙手布滿了老繭就沒什麼可奇怪的了。
“你要幹什麼?”夏夫人目光一緊。
“拆牆啊!”鍾無豔冷笑道,“拆了這牆,不就直接把他給擒過來了嗎?”
一聽這話,夏夫人臉色頓時變了。
以前,若拆這麼十間屋子,她也不會皺一皺眉頭。可是現在,他們除了這裏,並沒有別處可去。
“我叫他便是!”夏夫在非常擔心,鍾無豔那隻手落在那冰冷的牆壁上,便隻能勉強微笑著說。
她緩緩走到床頭,輕輕拽了一下床邊懸著的一根繩子。頓時,聽到了一陣清脆的鈴聲。那隻鈴鐺,懸掛在老管家的床頭,隻需要她輕輕一拉,那鈴鐺便在他的耳畔響起來。
一聽到鈴聲,老管家連忙爬了起來。他胡亂披了一件衣服,吃力地走到了夏夫人的房前,輕輕地敲了敲門。
“夫人,有什麼事吩咐嗎?”他上了年紀,腿腳不大利索,不過體力還算好。
“進來。”夏夫人的目光落在鍾無豔那張平靜的臉上。
老管家在外麵聽了,不禁猶豫不決。
現在畢竟是三更半夜的,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是不大好的。他倒沒什麼,孑然一身,可是夏夫人的名聲要緊。雖然這裏在荒郊野外,並沒有人煙,可是老管家還是相信,人在做,天在看,他絕對不能做出任何失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