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田辟疆的背影,孫臏不由的長長地歎了口氣。他知道,那個冷漠的男人,果真動了情了。他卻不知道,這對鍾無豔來說,到底是件好事,還是壞事。情,無疑就是一杯穿腸毒藥,閃爍著綠幽幽的光芒,讓那些為情而困的人們毫不猶豫地飲下,即使明知道結果是腸穿肚爛。
這段日子,馮婆婆衣不解帶,精心地照顧著鍾無豔。而田辟疆也盡量推掉一些事情,在此陪伴著。鍾無豔的身體一天天好了起來,雖然看上去依舊柔弱不堪,可是也勉強可以到院中坐著曬太陽了。
天氣一天天熱了起來,熱的所有人都有些心煩意亂。
“無豔。”孫臏坐在輪椅上,看著那茂密的海棠樹,不禁微微皺了皺眉頭,“你這是何必呢?即使是要複仇,也沒必要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難道你不知道,砒霜毒性極強,萬一稍有差池,你就有可能性命不保的!”
鍾無豔懶散地歪在一張木榻上,午後的陽光柔柔的灑在她的身上,那雙美麗的眸子,在陽光下閃爍著亮晶晶的光芒。
滿院的鮮花,開的正豔。雖然海棠早已經凋謝,可是那豔麗的荼蘼花,正爬在牆頭,開的正豔。假山旁的清泉,潺潺地流著,落英繽紛,美的恍若一個夢。
“你怎麼知道是我幹的?”蒼白的臉上,漾起了一縷淡淡的笑容。
她沒有料到,孫臏會猜到這一切。
“嗬嗬!”孫臏聽了,冷笑道,“田忌自認為很了解你,可是他太感情用事了,一直認為你在後宮,隻不過是隻任人欺淩的小貓咪罷了。可是我知道,隻要你鍾無豔有心複仇,任何人都不能夠阻止你的腳步的。”
他太了解鍾無豔了,就像了解那荒山上的那個可愛女孩一樣。
鍾無豔淡淡一笑:“不錯,是我做的。我將砒霜藏在了指甲內,若非如此,又怎麼能夠除掉剪風呢?雖然夏家母女安然無恙,不過我相信,大王已經對水月宮有了芥蒂。”
為了複仇,她不得不用這種看起來有些見不得人的手段。可是,在夏夫人殺害二夫人的時候,她又何曾動過憐憫之心呢?她的手段,又何曾見得人呢?
孫臏便不再說話。他不喜歡這樣的鍾無豔,他還是比較喜歡那個在沙場上縱橫馳騁的鍾將軍。眼前的鍾無豔,和後宮那些爭鬥的女人又有什麼分別呢?隻不過,她的身上多了一層血海深仇罷了。可是,他並不準備勸她。
這時,馮婆婆端著兩碗酸梅湯緩緩走了過來。自從嫁給晏嬰後,她打扮的花枝招展,臉上塗了不知道多少層粉,嘴唇看起來鮮血淋淋,那張臉居然比以前更加慘不忍睹了。
其實孫臏到現在都不明白,晏嬰守著這樣一個極品女人,他晚上怎麼能睡得著覺呢?難道他不怕一睜眼,以為自己到了陰曹地府?而田忌更不明白,個頭極高的馮婆婆,和身高不及三塊豆腐高的晏嬰,他們平日是怎麼雲雨的呢?身體構造適合嗎?
當然,他們這些都隻不過是替別人瞎操心罷了。晏嬰和馮婆婆,日子過的蠻幸福的。晏嬰結婚後,整天高昂著頭,似乎比以前又長高了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