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無豔冷冷地看著一臉憤怒的夏迎春,淡淡一笑。
隻見她緩緩抬起手來,摘下了那張黃金麵具。她的速度非常慢,蝸牛爬行的速度與之相比,簡直就可以稱為神速了。
“啊……”夏迎春嚇的一頭鑽進了田辟疆懷中,渾身瑟瑟發抖,如果不是田辟疆在擁著她的話,想必她一定會癱軟在地上,“不要,你這個醜女,不要摘下你的麵具!”
夏夫人雖然膽子比較大,可是還是轉過臉去。她的雙手緊緊捂著臉,無論如何也不敢看一眼。
陳公公雙腿在顫抖著,田辟疆在此,他不敢轉頭,可是也低下了頭去,緊緊閉上了眼睛。他入宮多年,見多了宮中不少千奇百怪的事情,他那雙又白又肥的手上,也鮮血淋淋。他殺過多少人,連自己也記不清楚了。可是現在,他居然沒有膽子看一眼鍾無豔的臉。那張臉,在他心裏,比魔鬼還要恐怖!
所有人都知道,鍾無豔是個醜女,都認定了她奇醜無比。一直以來,她總是戴著那張黃金麵具,無論春秋冬夏,都不曾摘下。想必,那半張麵具下麵,一定是張恐怖到極致的麵龐!否則的話,她又怎麼會不敢摘下呢?
田辟疆的雙拳緊握,額頭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可是,他的目光卻緊緊落在了鍾無豔的臉上,不管他看到的是如此一張恐怖的麵龐,他都決定,欣然接受。因為,她是鍾無豔,是他今生中唯一一個不計回報可以為他赴湯蹈火之人。
一陣微風吹過,鍾無豔那頭烏黑亮麗的長發隨風飛舞著,白裙紛飛,渾身上下閃爍著一股聖潔的光芒。
就在這一刹那,田辟疆猛然間想起了那個彈響蒲弦琴的美女。她們的身段,是如此的相似。
他的目光緊緊落在鍾無豔的臉上,迷人的眸子裏,布滿了鮮紅的血絲。他的內心非常緊張,自從鍾無豔嫁給他後,他這個做丈夫的,甚至並不清楚自己的妻子到底長的是什麼模樣!
猙獰的黃金麵具,緩緩摘了下來。
田辟疆的眼睛突然間瞪的好大,渾身重重一顫,差點沒摔倒在地!
“鬼啊……”夏迎春的頭緊緊深埋在田辟疆那溫暖寬闊的懷抱中,雖然她並沒有看到鍾無豔的臉,可是卻清楚地感覺到了田辟疆身體的顫抖,嚇的她失聲尖叫起來。
夏夫人背對著鍾無豔,聽到夏迎春那淒愴的叫聲,身體向右一倒。幸而,旁邊就是那棵粗壯的海棠樹,她緊緊抱著那棵樹,才沒有摔倒在地上。
“那應該是一張多麼恐怖的臉啊!”她嚇的心驚肉跳,不無恐懼地想,“不過,這個女人回來了,對迎春無形之間會構成威脅的。雖然大王對她並沒有什麼感情,不過她還有著一定的利用價值的。說來這鍾無豔也死心眼,為何非得死乞白賴地留在齊國呢?天下如此之大,難道還怕沒有她的一席立足之地?其他幾國君王,搶都搶不到她呢,她為什麼非得賴在這裏,而不離開呢?”
她的心好亂,不過卻並不太擔心。在夏夫人眼裏,鍾無豔隻不過是沙場上的一介莽夫罷了,想要鬥過她,那還絕對嫩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