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無豔的身體並沒有任何不適,她隻不過吃不下。離自己的身世越來越近了,她的心裏就越發的難受。她不敢靠近真相,怕真相是血淋淋的,是慘不忍睹的。有時候,不知道真相,糊塗一點,未嚐不是一種福氣。有時候,知道的太多了,隻會越加痛苦。
“沒有啊。”鍾無豔將燒餅遞到了馮婆婆手中,“我本來吃飯就不大規律的。因為小時候師父就培養我,要做一個馳騁沙場的女將軍。在戰場上,哪裏能那麼及時吃飯呢?所以,便經常不吃飯。如今,早已經養成了習慣。”
在王宮時,她也是經常不吃飯。如果每天都按時吃飯,萬一養成了習慣,日後又如何上戰場呢?戰場可不是王宮,能夠按時吃飯的。
“哦。”馮婆婆雖然不大明白鍾無豔的意思,不過她還是接過了那塊燒餅,吃了起來,“你師父可真夠怪的!”
她覺得那鬼穀子的腦子肯定有病,教徒弟什麼不好,教人家挨餓?其實吃飯不規律的又何止鍾無豔一個呢,龐涓等,都受過這嚴格訓練的。
“你師父才怪呢!”晏嬰雖然脾氣極好,可是一聽這馮婆婆抵毀自己的師父,臉上便露出了不悅的神情,“我師父可是天下聞名的智者。他若出山的話,估計七國的君王都會打破了腦袋爭著搶呢。”
他並沒有撒謊,鬼穀子的弟子已經是名滿天下了,且他們隻不過是學了他的冰山一角罷了。鬼穀子到底會多少東西,並沒有人清楚。
“我又沒有師父,你隨便說!”馮婆婆並不介意,冷笑道,“你就是說我師父是王八蛋也成!反正我自幼賣身鍾家為奴,何曾有過師父呢?”
晏嬰臉一沉,他剛想說話,卻聽到一陣聲響。
“什麼聲音?”鍾無豔警惕地站了起來,目光如炬,心中胡亂地想,“難道這戶人家回來了?”
她連忙順著聲音尋去,隻見遠處桃花林中隱約躺著一個人,身上散發著難聞的惡臭味。
鍾無豔心中一緊,連忙走了過去。
月色朦朧。
借著冰冷的月光,鍾無豔終於看清楚了,那是一個年輕女子。她衣衫襤褸,身上髒兮兮的,沾著糞便。
“臭死了!”馮婆婆不禁皺起了眉頭,心中厭惡地想,“難道掉進了糞坑裏不成?”
晏嬰並沒有皺眉,目光緊緊落在了那髒兮兮的女人身上。這裏是荒山,天已經黑了,從哪裏冒出來這麼一個女人呢?
鍾無豔緩緩彎下腰去,伸出纖纖玉指,試探了一下那女子的鼻息。那女子呼吸非常微弱,顯然已經體力不支了。
“你是什麼人?”鍾無豔溫柔地問。
那女子隻是勉強睜開了眼睛,看了鍾無豔一眼,便昏迷不醒了。
“把她帶到那茅草屋吧。”鍾無豔想了想,對晏嬰說。
“可是主人不在家呢。”馮婆婆連忙說,“我們這樣進去,是不是不大好呢?”
鍾無豔冷冷地說:“救人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