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百花盛開,那嬌豔的桃花,在枝頭散發著誘人的清香,嫵媚如少女。
夏迎春乘著一頂軟轎,準備到祈寧殿祈福。最近這幾天,她心緒不寧,睡的極不安穩,所以才想到去燒香。其實,她並不信什麼鬼神,隻不過是想求個心安,睡個安穩覺。
“怎麼這幾天,總是做噩夢呢?”她有些不耐煩地想。
這幾天,她總是夢到夏惜春,夢到秋月,她們都渾身是血,要向她索命。夏迎春無法安然入睡,隻見她眼圈黑黑的,一臉疲憊,脾氣也越來越大,甚至和夏夫人也爭吵過無數次。
青石小路上,赫然有一灘黃油,不過並沒有人注意。
這時,抬轎的太監腳下一滑,那頂軟轎,便重重地落到了地上,夏迎春如同一個皮球般,直接滾了下來。
“迎春!”夏夫人見狀,頓時嚇的麵如死灰。
她連忙衝了過去,緊緊將夏迎春抱在懷中。
“疼,疼……”夏迎春雙手緊緊捂著肚子,隻見她臉色蒼白,額頭上布滿了黃豆大的汗珠,大聲呻吟著。
“快傳太醫!”夏夫人緊張極了,大聲吼道。
這時,她無意間看到了地上的那灘黃油,目光頓時變得冰冷起來。
這條路,是通往祈寧殿的,常有宮女太監往那裏送燈油。如果有人無意間灑到地上,這也是件極稀鬆平常的事情。不過,夏夫人想事情從來不這麼簡單,她喜歡將事情複雜化。都說雞蛋裏挑不出骨頭,可是她就連清水裏也能給挑出骨頭來!
水月宮,頓時亂成一團。
所有宮女太監們都在忙碌著,雖然夏迎春的恩寵已經大不及從前,可是她有孕在身,田辟疆待她倒也不錯。
“到底怎麼一回事?”田辟疆的臉漲的紅紅的,大聲衝那群抬轎的太監們吼道,“好好的,怎麼會突然間摔倒?”
那個摔倒的太監連忙磕了個頭,嚇的渾身瑟瑟發抖,連口齒也不清楚起來。
“回大王……”那個太監戰戰兢兢地說,“奴才……奴才也不清楚,隻是覺得腳下一滑……”
對於那灘油,這太監並沒有注意到。他一見夏迎春摔著了,頓時嚇的魂不附體,哪有時間去注意這些呢?
“又沒下雨,那是極平的青石路,又怎麼會滑呢?”田辟疆對這解釋並不能夠接受,他一臉怒氣,惡狠狠的一腳將那太監踹倒在地。
他的力氣極大,一腳踹去,那太監頓時口吐鮮血,摔倒在冰冷的地麵上。
“路上有油!”夏夫人臉色蒼白,冷冷地說,目光無比凝重,“也許是哪個小太監去祈寧殿添香油不經意間灑的吧。”
她並沒有說出心中的疑惑,隻是一臉悲傷地說。
王美人等聽夏迎春摔倒了,也前來水月宮。
“將祈寧殿所有人都抓起來!”田辟疆如獅子般怒吼道。
他的眼睛紅紅的,布滿了鮮紅的血絲,散發著駭人的寒光。
“如果她流產了,那可真是一件幸事!”王美人心中暗暗地想,差點沒笑出聲來,“本以為她會先誕下孩子呢,如今看來,我腹中的孩子,那可是有福之人。老天爺既然給了這個機會,我又怎麼能拒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