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臏的嘴角泛起了縷冰冷的笑容,眸子裏掠過了一縷隱隱的恨意。
“自從孫賓被處以臏刑之後,就改名孫臏了。”他的聲音雖然不高,可是卻字字珠璣,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哦。”魏王點點頭,衝夏太師笑道,“你們齊國果真廣納賢才啊,這個孫臏以前可是魏國的犯人。想不到,如今卻成了齊國的使節了。”
此時,魏王仍然不知道,他失去了一個極好的人才。這個人的才華,遠在龐涓之上。當然,龐涓也並非等閑之輩,隻不過在孫臏的襯托下,他就不那麼出眾了。
夏太師的臉色非常難看,他的目光緊緊落在了孫臏那張蠟黃的臉上。
“誰讓你來的?”他的聲音很低,顯然是為了壓製住心頭的怒火,這才沒有高聲說話。
孫臏聽了,冷笑道:“自然是大王了。難道大王派個使者,要經過太師同意不成?”
麵對夏太師,孫臏從不卑躬屈膝。他知道,正是他的一身傲骨,才讓他在眾國之間沒有施展才華的機會。不過,他並不後悔,如果飛黃騰達是以犧牲自己的尊嚴為代價的話,他寧可永遠留在山林中,至少還可以保持著最初的本色。
夏太師一聽,恨的咬牙切齒,渾濁的眸子裏,布滿了鮮紅的血絲。他恨不能將孫臏的雙手給砍下,讓這個囂張的小子徹底變成一個十足的廢人。讓他的腿不能走,手也不能用!
“齊軍壓境,難道你們大王是想將眾位君王一同俘虜不成?”燕王職的心緒有些亂,不過他還是冷笑著,故意激起其他君王的憤怒。
一聽這話,魯王和趙王果然有些不自在了。
“孤覺得齊王不會這樣做的。”秦王的臉色還是一如既往的淡定,冷冷地說,“大家不妨先聽聽這使節有什麼話說吧。”
孫臏看著秦王那張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臉,心中不由的升起了幾分敬意。
“此人不簡單,果真是人中龍鳳!”他心中暗暗地想,“怪不得人人都說秦王與眾不同呢。今日一看,果真如此。”
孫臏淡淡一笑,不卑不亢地說:“大王無非是為了王後而派微臣來的。王後若真要刺殺燕王,各位覺得,以王後的武功,燕王今天還能站在這裏嗎?別說是燕王了,就算是魏王的大將龐涓,也未必是王後的對手,所以此事必有蹊蹺。”
他一邊說著,一邊瞟了一眼目光呆滯的鍾無豔。隻見她的臉色看上去尚好,可是一雙美麗的眸子,卻空洞無神,似乎三魂七魄都飛出了體外一樣,這讓孫臏的心裏不由的一緊。
“可是,王後是在朝堂之上刺殺的大王,難道我們這一幹臣子的眼睛都是瞎的不成?”為首的一個燕國老臣顫顫巍巍的站了出來,厲聲質問道。
他實在是太老了,那蒼老的聲音,顫抖的非常厲害,簡直比他的身體顫抖的還要厲害三分。
“那麼敢問大人,王後當時為什麼要刺殺你們大王?難道你們燕國上朝的時候,沒有禦林軍守衛?我們王後又是如何闖進朝堂的呢?”孫臏冷笑著,拋出了一連串的問題,還有一個問題,我們王後現在為什麼變得癡癡傻傻的?”
一聽這話,眾君王不由的都瞪大了眼睛,紛紛上前仔細察看鍾無豔。
隻見鍾無豔靜靜地坐在椅子上,雖然濃妝豔抹,可是目光呆滯,兩眼無神。
秦王見狀,不由的低聲呼喚道:“王後,王後……”
鍾無豔隻是靜靜地坐著,眼睛直勾色地盯著正前方,似乎聽不到任何聲音。
“怎麼會這樣?”楚王見狀,連忙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捅了她的香肩一下。
可是,鍾無豔還是如泥塑般坐著,沒有任何知覺。
“你小子,到底對她下了什麼毒?”楚王見狀,大怒,指著燕王職的鼻子罵道,“原來今天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啊!誰不知道,鍾無豔當初率兵滅了燕國,你恨她入骨。可是鍾無豔是以使節的身份到你燕國來的,你居然下此毒手!你分明沒把齊國放在眼裏啊!什麼在朝堂之上刺殺你,那些大臣都是你的人,你要是說放個屁是香的,他們還敢說是臭的不成?”
他心裏正憋著一股氣呢,見燕王職將鍾無豔交給秦王,氣頓時就不打一處來。在楚王看來,鍾無豔回到田辟疆身邊,遠比在秦王身邊好許多。
夏太師雖然不願意見鍾無豔活下來,可是楚王話已經說的如此明白了,他不得不擺出一臉正義凜然的模樣,憤怒地看著燕王職。
“大王,望您給我們家大王一個合理的解釋!”他的神情非常憤怒且悲痛,那雙渾濁的眸子裏,居然隱隱泛起了晶瑩的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