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辟疆聽了,臉上的肌肉微微動了動。
“孤有話和你說。”他的聲音突然間變得柔軟起來,不再是那麼冷漠。
隻要一點點溫柔,就足以摧垮鍾無豔心中那堅固的堡壘。其實鍾無豔早就想跟他說,你當初真的不必拿秋月來做人質的,就算是沒有她,我也會為你粉身碎骨,在所不辭的。可是她知道,不管她說什麼,他都不會相信的。
鍾無豔緩緩轉過身去,隻見田辟疆那張蒼白的臉上,掛著一縷淡淡的笑容。這笑容極淡,好像是一縷清風吹皺了一池春水,泛起點點漣漪。在冰冷的月光下,他的眼睛比夜晚的星星還要璀璨,那襲白衣,比冬天的雪還要白三分。他的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一顰一笑間,光芒四射。他身上,閃爍著讓人不敢直視的高貴光芒。
看著那淡淡的笑容,她繳械投降了。這笑容,早在若幹年前,已經深深地烙進了她的心裏,再也無法忘記。
“這件事情,不要告訴任何人,好嗎?”他緩緩地握著她那冰冷的小手,溫柔地說,“這是我們的秘密。”
“秘密?”鍾無豔心頭一熱。
田辟疆握著那冰冷的小手,看著那張在月光下顯得有些詭異的麵龐,心中隱隱想嘔。他實在不願意和這樣一個醜女人有什麼秘密,他希望這個秘密最好永遠埋在心底,隻有自己一人知道。可是,有時候,上蒼總是喜歡如此捉弄人,偏偏要將他的秘密,泄露給他最討厭的人。而這個最討厭的人,他又是不能夠除掉的。
“是的。”他的聲音聽起來是那麼溫柔,那麼富有磁性,“有些事情,孤真的不願意提起的。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秘密,有些秘密,一但揭開了,隻不過會徒增傷感罷了。”
鍾無豔聽了,緩緩點了點頭。
聽了他的話,她心底的溫柔,湧動的更加厲害了。她知道,那個秘密,一定傷害過他,她想保護他,想和他共同守住那個秘密。
“放心吧,我不會對任何人提起的。”鍾無豔溫柔的說。
田辟疆聽了,不禁微微歎了口氣,迷人的眸子裏,閃爍著晶瑩的淚花。隻要他不說,她也不會去問的。
“謝謝你。”他輕輕地拉著她的手,低聲說,“孤累了,你能陪孤在這裏坐一會兒嗎?”
鍾無豔沒有理由拒絕,他們拉著手,緩緩走進了那破舊不堪的屋子,裏麵彌漫著一股發黴的味道。雖然這裏看起來破舊不堪,可是借著朦朧的月光,她還是清楚地看到,昔日這屋子應該是極為精美的,那看似破舊的桌子,居然是上等的黃花梨雕刻而成,雖然並無什麼花紋,可是也絲毫不能掩蓋它那與眾不同的身份。
田辟疆拉著她的手,緩緩坐在冰冷的地麵上,久久注視著桌上那嫋嫋升起的香煙。
紫檀香的味道,在這破舊的屋子裏蔓延著。一縷微風吹過,搖碎了一地月光。
“你為什麼不問孤祭奠的是誰?”田辟疆並不相信鍾無豔沒有聽到他的話,冷冷地問。
“如果大王不願意說,我是不會問的。”鍾無豔看著這裏的一桌一椅,已經完全可以確定,昔日這裏住著的,必定是一位美麗又聰慧的女子。
雖然這裏非常髒,布滿了厚厚的灰塵,可是一桌一椅,仍然保持著當初的模樣。這裏,是低調的奢華,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裝飾,可是每一樣物品的擺放,都是有著一定講究的。